主角他怎么还是变偏执了(146)
可是今天的粥却是甜的,还是他亲自放的糖,这确实不对劲。
温故抬手捏了捏脖子,转身走到灶台,看了看装调料的罐子,突然意识到景容可能放错调料了。
也是,景容从来没下过厨,灶台也没碰过,十指不沾阳春水,好不容易放次料,还放错了。难怪今天吃粥吃得这么慢。
温故本来是不困的,可打了洗澡水,倚在一旁等景容洗澡的时候,听着时不时响起的水声,他感觉有点撑不住了。
于是等景容窝进床后,他也洗了个澡,在晴天白日里关上房间门,静默地立在床前。
景容已经睡着了,像以前一样侧卧着,被子盖得不严,还有半截搭在床边,似乎随时会掉下去。
禁地那个地方诡异至极。在禁地和景容都消失后,他就退回了铃铛线之外,而在退出去的那一刹那,禁地又变得浓雾弥漫了起来。
可在这之后,不管他进去几次,都再也看不到那个黑暗的空间了。
那或许是个只有景容才能进去的地方。
又或者是,如今的那个地方,已经不接受外族人的进入了。
他在原地等了很久,来来回回走进走出无数次,终于在最后一次走出铃铛线的时候,看到了趴在地上的景容。
景容的呼吸已经变得正常了,疲乏地掀开眼皮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好饿呀。”
于是,他什么也没问,带着景容就回了木屋。
所以,事实是,景容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禁地代表着什么,不知道诅咒之力为何会叫诅咒之力,不知道为何自己能进入禁地,也不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景容什么都不知道。
只知道自己是景家的少主,萧棠唯一的儿子,这是自小到大就刻在他脑子里的认知。他跟普通的小孩一样,从小就凝望着母亲,渴望得到母亲的关爱。他会因为自己出逃连累母亲而自责,会为了母亲一次又一次向父亲妥协,他一直以来都是那样的爱他的母亲。
可这种爱从来都不是双向的,萧棠根本就不是他的母亲。
温故脑子里又变得一团乱麻了起来,他只能靠猜测,一切都只能靠猜测,迷雾重重,太多地方都串不起来。
许久之后,他走上前,给景容重新盖好被子,然后再掖了掖。
他看了景容的睡颜很久,才从衣柜里抱出被褥,缓缓铺在地上。床太小了,睡两个人太勉强,他觉得景容需要舒坦地睡个好觉,他也是。
听着床上那人规律的呼吸声,温故闭上了眼睛。
不管怎么说,还好,景容没出大事。
一切还在可控范围内。
等温故在床上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景容还睡着,面向他侧卧着,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墙壁,在小小的床铺上,却愣是跟他隔开了几指距离,两人没有任何地方有所接触。
昨晚半夜,温故迷迷糊糊地醒过一次。他醒的时候,发现景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下来了,也是跟现在一样,面向他侧躺着,却又跟他隔开了些,没有触碰到他,甚至连被子都没盖,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睡在被子上。
于是他就把景容抱回了床,顺带着,他也就没下去了。可是他当时明明是把景容拥在怀里的。温故觉得奇怪,便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景容再次拉过来,直到景容身上暖了些,才起身出门。
院里一片狼藉,除了一个被填得乱七八糟的大坑外,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坑,四处都是枯萎的杂草,菜冻死了一部分,以前长得极好的灵药们,也都跟灭绝了一样不见踪影。
温故在院中转了半天,最后停在那个空无一物的坑前,问道:“巫苏呢?他昨天不是跟我们一起来后山的吗?”
他问这话的时候,林朝生正在劈柴,他高举斧子,闻言忽然倒吸一口凉气:“完了!”
然后猛地扔下斧子,往外头跑去,边跑边道:“我把他给忘了!”
巫苏被绑在马车里冻了一天,被林朝生带回来的时候,都不像是个人了,却在看见温故的那一刻,发自内心地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温故微微一笑:“你也是。”
如此地互相关心,看得林朝生当时就冷了脸,立刻上前一步,将巫苏挡在身后,道:“巫少主受了寒,你们还是不要靠近了,免得他过了病气给你,别到时候再给少主染上。”
口中念念有词,说起话来有理有据,“少主身子还虚着,可经不起你们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玩弄。”
还很阴阳怪气。
温故脚下一顿,道:“有道理。”
然后暗自退了几步,遥遥地指着院子里那个坟坑,问道:“那里面的东西去哪了?”
问的是那具被他挖出来的尸骨,他挖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挖出来,结果身体一下子就换回去了,搞得他完全没有机会处理。
而现在,那副本该在坑里躺着的尸骨,不见了。
不问巫苏还能问谁?
别的还好说,一说起这具尸骨,巫苏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他愤愤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你知不知道你误了我多大的事!”
温故被巫苏的反应搞得莫名其妙,对此他比谁都有发言权,“误你的事?你还真想拿我身体乱搞啊?”
巫苏自知理亏,只能道:“这不是没搞成吗……”
温故更无语了,张口便道:“是你没搞成!”
“对啊,”巫苏当即道:“可不就是我没搞成吗?”
他说完后,空气有一瞬的凝滞。
巫苏是个很迟钝的人,平时总是转不过来,可此时又跟开窍了一样,突然福至心灵,他瞪大了双眼,道:“你这意思是你搞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