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他怎么还是变偏执了(3)
可偏偏他命不该绝。
后来景容把很多人都扔进了那里,温故、大哥、父亲……那些害过他的人,他一个都没放过。
“暂时先不要乱动了。”温故给景容重新包扎好腿,然后把粥和药一起端过来,温声道:“先吃点粥,吃完了再喝药。”
虽然景容的腿不行了,但看刚才那力道,手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所以温故并没有喂他吃饭的打算。
更何况,景容好歹是个主角,自有傲骨,这么无能的一面在别人面前展露出来,面子上肯定过不去。
交待完这些之后,温故便知趣地离开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又鬼使神差补了句:“不够还有。”
饭,管饱。
景容一声不吭,轻微抬了抬眼,目光落在温故的背影上,直到脚步声远去,他都没有收回目光。
这个人,明明长了张温故的脸,但举手投足间,又似乎不是温故。
还是说……他有别的什么企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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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雨下了一夜,一早起来,熹微晨光铺洒在山间,天空一片澄澈。
床让给了那位断了腿的病人,温故就在厨房铺了张席子,勉勉强强凑和了一夜。一觉醒来,只觉浑身酸痛不已,喉间隐隐泛疼,似乎是受了寒。
他推开厚重的木门,舒展了一下身体,然后才回厨房熬粥,还在里面撒了点肉沫。
昨天采摘回来的灵药大多是给小崽子养身体的,屋子里那位能用的药倒是不多,看来今天还得上趟山。
雨后的山间,可以采到许多新鲜的蘑菇。温故小时候回老家看望奶奶的时候,偶尔雨后会被带着逛林子,边逛边采蘑菇,好不快活。时间一晃而过,那些事变成了记忆中无法触及的长河。
也许是想到了亲近之人,温故的脸上带了暖人的笑意,看到屋子里那人身旁的粥和药丝毫未动,脸上的笑意也没有拉下来。
温故笑眯眯的:“为何不吃?”
景容没说话,一双深邃的眸子戒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微笑着的人。
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他已经不会相信任何人了,更何况这人上一世还挑断他的脚筋,将他推下了山崖。
景容久久不回答,温故也不恼,好脾气地道:“怕有毒?”
他状似无意地瞥了眼景容,端起那碗冷透了的菜粥,二话不说就吃了一口。
似乎是没想到温故会这么做,在他吃进去的瞬间,景容指尖微动,但很快又放了下去。
温故吃了一口,却觉得味有点不对劲,端起菜粥疑惑地看了好几眼:“我明明没放毒啊。”
怎么吃起来一股有毒的味道?
景容:“……”
别过头,声音低低沉沉的:“馊了。”
此时正值盛夏,虽然下了一夜雨,天气也不热,可这种季节,熟食依然放不了,很容易馊掉。
这碗粥也多半是不能吃了。
温故这才反应过来,他抿了抿嘴,惋惜地道:“确实是馊了。”
屋子里存粮不多,这世道又没有杂交水稻,稻米很难种植,吃空了就没了。
回景家去取粮的话,得绕老远,到了也指不定要白白受人冷眼,取不取得到粮都还是个问题。
思及此,温故不由得叹了口气。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随便吃一吃应付掉都是可以的,他觉得无所谓。
但病人应该是不行的吧,而且这位病人昨日还滴水未沾。
温故把新煮的肉粥端起来,递到景容面前:“吃吧,没毒。”
话一出口,只见景容的眉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挤在了一起,然后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吃。
温故又往他面前递过去了些,想了想,道:“我以前带崽子回来的时候,它一开始也不吃东西。”
说着说着,温故轻轻笑了一下,迎着窗外透进来的晨光,眼中熠熠生辉,问道:“你知道后来它怎么样了吗?”
温故的笑容似乎有种奇妙的蛊惑力,比晨起的阳光还要刺眼得多,晃得人睁不开眼。
景容沉着脸不说话,温故就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受不了这目光,别开脸去。
如果不接话,他总觉得温故能站在这里看上他一整天。
半晌,景容抬手摸了摸脖子,正准备说点什么,只听温故继续道:“看到这粥里的肉了吗?这就是那个崽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温润动听,宛如在说什么温情的低语。
“等你死了,这就是你。”
景容抚在脖间的手忽然抖了一下。
温故把粥轻放在景容的手边,脸上的笑意更甚,然后收起馊了的菜粥和汤药,不慌不忙地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地道:“药也要喝光。”
是命令的口吻。
回到厨房,深深地看了菜粥一眼,然后才倒掉。
草草地吃了点东西,温故独自背着背篓又往山上走,崽子蹦蹦跳跳跟在他身后,尾巴摇得都模糊了起来。
雨后的山间,空气清新得沁人心脾,温故深呼吸了几下,喉咙的微痛似乎也缓解了不少。
他没有进到后山深处,只在边缘处采了些可以用来治伤的灵药,加之一路上都有冒出的野生蘑菇,没多久背篓便装得满满当当。
等他停下来歇息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竟有个断崖,只是四周安静得过了头,没有鸟鸣也没有虫鸣。
温故仰头看了看天空,日头很大。可不知为何一点都不觉得热,反倒寒得他打了个冷颤。
真是奇了。
他往断崖走过去,于晴天白日里看到深不见底的黑,几缕飘荡的黑气在底下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