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末世是股清流(31)
李韵捞起鱼扔廊檐下,鱼碰到了青砖上那点雨水,直挺挺的身子竟然还翻个身。
“你狗眼瞎呀,没看我正在洗衣服!啊,我要疯啦!全白洗了!”
大黄眨眨它的狗眼,狗嘴竟然像人一样咧着笑,待李韵气不过站起来,四下寻找趁手的家伙。
举着棒槌佯装打它,大黄身子一扭钻屋里了,还不忘用狗屁股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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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春夏交替的季节,布谷鸟清脆婉转地时不时叫唤几声,提醒农田里干活的人别偷懒。
张超的裤子挽起到大腿,依然被带起来的泥巴溅得到处都是。
他低头认真地一行一行地插着秧苗,插完一排他直起腰挺了挺,伸手把头上的草帽扶了扶。
后退几步站定,没回头直接伸手盲摸后面,将先前早扔在身后的秧苗团给解开,弯腰继续一根根地插秧。
李韵挎着篮子从田埂那头走来,拿出一个军用水壶喊道:“过来歇会吧。”
“囡囡醒了吗?”
“醒了,大黄陪着呢。”
囡囡是当初在屋里发现的女婴,被家长藏在木质的婴儿桶里出不来,一直撞击桶壁咚咚响。
是大黄从挂着链锁的门缝里钻进去找到的,当然发现的时候是丧尸状态。
这孩子身体完整哪儿都不缺,像极了张超没变成人时候。
李韵最是看不得这么小的孩子受罪,不忍心除掉又扔不得,尝试用自己的血液注射给她,几次下来竟然也被救活了。
只是这孩子刚两岁多模样,太小了没啥以前的记忆,认定李韵和张超是她父母,一直爸爸妈妈地含糊叫着。
也没起大名,直接叫囡囡,开始时候也是站不直,到现在能扶着大黄踉跄走几步了。
开始时候这两人一狗都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先是试着给她吃肉粥,吐了;喂鱼汤,摇头躲着;米汤,菜汤她倒是愿意吃。
得了,随了她的张超爸爸:吃素!
也许是丧尸转换成人的原因,囡囡基本没感冒生病过,精力旺盛的很,不是到处爬着走走,就是咿咿呀呀地叫。
李韵和张超带她没几天就开始躲了,烦的脑壳疼!
大黄没得躲,因李韵狞笑着告诉它:“你就是这点用,要是不能看孩子,嘿嘿正好我馋肉了!”
躺在那里由着囡囡抓它的毛揪着玩,或者被囡囡强拽起来当马骑....小小的人刚骑上,六条腿都立不住,微微颤着歪倒下了。
大黄烦躁又痛苦地嗷嗷叫,囡囡高兴到又叫又拍手的。
加上李韵的怂恿,囡囡胆子越来越大,大黄每每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张超求助。
张超也只会直男式安慰几句:“孩子大了就好了,等囡囡大了给你养老!”
李韵厌倦了到处奔波搜寻物资,明白只有种植庄稼才能一年一年地活下去。
春种秋收总是对的,前提得是先种下种子。
她将这个苏州郊区的小镇上所有地方都搜了,找出能种植的土豆红薯还有稻种,试着发芽育种,竟然还有一些真出芽了。
张超和李韵都是农村出来的孩子,虽然没亲自种过地,小时候也看过父辈们的操作,于是试着把周边原本的几亩荒田整理出来。
烧荒草,用铁锹挖土,用锄头把土疙瘩拍散,招来塑料水管用虹吸原理把池塘的水引过来给灌透了......
“大黄这狗东西不知道怎么学会了摸鱼,今儿抓了条大青鱼,这么大呢。”李韵张开胳膊比划了个长度。
“哈,那真是不小,你跟大黄有口福了。”张超指指不远处说,“你去看看我下的篓子,没准里面能网到了几根泥鳅。”
李韵小跑过去,蹲在田埂上脱下鞋子,挽起裤脚试探着下了田,清楚地感觉到脚底的淤泥在脚趾缝隙里挤出来,她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过去。
竹篓是张超自己编的,以前要是说这些肯定不会得专门找师傅学,或者上网搜视频跟着一步一步来也能像模像样。
可现在这些都没了,只能靠自己的记忆去摸索。
他们试着把竹子砍倒,斧子砍成段,菜刀片成条,铺在地上横七竖八地编草席一样...
排版一样有两个巴掌长面积,拢起来小心地窝起边上,用火燎软了,大概齐地朝上圈形成个筐桶样,最终到了收口也不会,研究来去手指都划破了也不行,可这么放任着又散架了。
李韵说不如用绳子铰缠绕拢着口,反正也不准备拿出去卖,能用就行。
竹篓当然做不出来小时候看到的那种口小肚子大的曲型模样,张强直接用绳子在口子那里编成密麻网状,中间留了拳头大一个小口子,这样鱼类进去容易出来难。
李韵提着心慢慢走过去,就怕突然脚底来冒出来个奇形怪状的异物。
抓着篓子刚用点力就感到分量十足,用力提起的瞬间,水从竹片中间哗哗渗下去。
几秒水流尽后,只见里面黑黄色的泥鳅团在一起疯狂蠕动。
“啊--”
这突然地一嗓子声大还带拔音,吓得张超打个激灵,手里秧苗来不及扔,大跨步跑去营救。
水田里的淤泥太滑,他差点摔倒,正急得不行,就听李韵惊喜地叫:“好多泥鳅啊还有黄鳝呢!”
张超半提起的右脚缓缓落进淤泥里,无语地看着李韵翻个白眼,转身回去继续插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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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饭就是水煮挂面,盐拌焯水的野菜,红烧鱼块。
院里的竹竿上挂着剩下的半片鱼,李韵用盐给腌制了一下,准备留着慢慢吃,泥鳅和黄鳝还在洋铁皮桶里养着吐沙。
囡囡吃饭的习惯很好,吃完自己的小碗里的面,把小杌子一推,迈着小短腿去看泥鳅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