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末世是股清流(32)
大黄像个操心的保姆,啃着自己碗里的鱼,还要时不时地瞄几眼孩子。
三人一狗睡了一个午觉,大概下午两点后,他们一起去往田地里。
大黄卧倒在田埂上晒懒,狗肚子随着它长长的狗舌头一起打拍子似的鼓鼓瘪瘪,身上和狗头上都插着堆着囡囡采来的小花小草。
李韵和张超继续下田插秧,其实就这么一块水田,两人一起做一天就能插完。
田里有蚂蟥,可奇怪的是并不去叮咬张超,反而都聚集在李韵的长筒雨靴边,逼得她时不时地抬脚把蚂蟥赶一赶。
好在李韵穿着雨靴,是那种挖藕人下塘穿的,虽然胶皮已经发硬破烂,腿部位置还算完整。
张超烦李韵时不时被蚂蟥吓得尖叫,过来用双手捧起蚂蟥舀,连水带淤泥一起扔在光秃秃的田埂上。
没一会蚂蟥就被太阳晒得缩成一团,李韵上田埂休息,手欠寻了个碎瓦片把这些蚂蟥切割成两段三段的,再用瓦片按着埋进黄土里。
这种处理方式还是妈妈教的,她说蚂蟥晒得再干,一泡水就能活,要暴晒再埋进干土里。
“张超你还记得我小时候被蚂蟥叮的哭吗?”
张超直起腰歇歇,眺望远方,笑着说:“怎么不记得,蚂蟥钻到你小腿上,我还帮你拽。哪知道越拽越往里面钻,后来你妈跑过来用鞋底子使劲抽,蚂蟥团成球掉下来了。你那伤口成个血窟窿流血的吓人,你妈拽了根蒲公英嚼烂了敷在你腿上,没一会就止血了。”
李韵笑着说:“当时我以为自己要流血流死了,怕蚂蟥在我肉里下卵,哭得我那叫一个惨啊!后来我打死都不肯再下水田,让我喂猪放牛割旱田稻子都行,就是不插秧!我妈一个人干活忙不过来,看人家孩子都在帮忙插秧,她气的站田埂上骂人。”
李韵好像讲了件了不得玩笑,笑的直不起腰,越笑越大声,最后眼泪都流出来了。
大黄抬起头,竖着耳朵警觉地望着她。
一旁的囡囡只知道妈妈在笑,也拍着手跳着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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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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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超不是刚察觉到李韵的异常,早在那次河边谈话提到双方父母的时候,他隐约意识到她的不对劲。
可现在是末世去哪找那对为情难为亲人的父母?再说都这么多年了,活没活着还两说,这世道真是让人有火都发不出。
李韵越来越懒,懒得说话,懒得吃饭,一天之中大半时间都是躺在床上,有时候睡着,有时候就在在那里发呆。
哪怕大黄贱贱地故意捣乱,故意把不锈钢水杯碰掉地上‘哐啷’一声吓人;还趁囡囡玩的不注意,咬着她后背的衣服使劲拽,故意拽到李韵床前打闹......
可没等到李韵像以前那样叉腰骂狗,她只是转过身换成面对白墙侧躺,嫌烦似地拉上被子盖住头脸,只露出来一撮黑发。
张超忙着春种,忙着除草,忙着做饭照顾家里这三人一狗,他急也没用,只能让李韵想开了自己渡过现在这段时间。
他有时候也很懊恼自己当年怎么没勇气那么怂,哪怕是跟李韵把这事摊开来讲呢?
李韵就这样任由自己懒懒地过着日子,分不清这是一个月还是半个月了。
面对张超一脸的担忧,她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说:“别担心,会好起来的,我就是感觉累了。”
其实她心里跟下雨一样,总是莫名其妙地想哭,她知道自己的抑郁症又犯了。
张超这天不知道从哪里寻摸回来一台蝴蝶牌的老式缝纫机,还是脚踏那种,又搬来几匹绸缎布。
他可怜巴巴地求李韵发发慈悲给囡囡做几件汉服穿穿,咂嘴说这孩子身上的衣服都是捡来的,没个成套的,明明是个软萌小公主,看现在混搭的模样都成啥了。
囡囡听到自己的名字,把小头转过来,听着大人的对话,似懂非懂地摸摸自己头顶那两个拇指粗的小小揪揪。
张超趁机诱惑小孩子:“囡囡想不想穿新衣服啊?有漂亮花裙裙哦。”
“要要!”
李韵强打精神从竹摇椅上坐起来。
缝纫机的转轮上缠着一圈蓝色粗布条,摸上去温暖又粗糙,李韵想到外公当年在村中心的那间小小的裁缝铺。
炎热的夏天总是伴随着暑假的悠长无聊和知了的赛歌会,那时还叫云丫头的李韵总爱带着作业去外公那里,一呆就是一天。
外公的小店房顶是老式灰瓦片那种,三角架的屋脊下面是粗粗的梁柱,梁上挂着白色大吊扇,蓝色红色的电线就那么绕在外面。
那年月电压不行加上动不动就停电,只要不是热的要命,家家的电风扇轻易舍不得开,省电费。
巷子里一到下午,背着冰棍箱的人走街串巷地叫卖,“红豆冰棒-----绿豆冰棒哦---”
一声又一声像勾魂一样,云丫头写着字,心里既怕卖冰棒的跑远了,又有点害羞开不了口。
终是忍不住,把尾巴咬得毛渣渣的铅笔放下来,小声说:“爷,人家在喊卖冰棒呢!”
外公站在高高长长的操作台前,眯着眼睛一手木尺一手三角粉笔地在摊平的布匹上划线,只是“哦”一声。
云丫头见外公在白炽灯泡下还在慢吞吞地划线,忍不住了,声音开始撒娇:“爷---买冰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