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主他爹he了(穿书)(169)+番外
若弃了他,皇帝便可不费一兵一卒,除去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还可顺道拔除他这个污点和隐患。
何乐而不为?
若换做是他,他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
除非,时至今日,皇帝依旧属意太子。
曹家一倒,他需要他,继续做一把刀。
做太子坐上龙椅之前,替他拔丁抽楔,排除万难的那把刀。
可只要是刀,总会有被舍弃的那一天。
更何况,是一柄危险而又不光彩的刀。
然而她的小夫人却突然从他怀中抬起头,用那双幼鹿般干净又无辜的眸子望向他。
她说:“祁昼明,你不能死。”
“你若这么轻易就死了,你父亲的冤情转眼便会被那些人抛之脑后,一个死了十四年的人,他的冤屈,除了至亲之人,你还指望谁去在乎?”
“他们不会替他正名,不会褒奖他的正直英勇,甚至不会被人提起。”
“祖母会再次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懿哥儿会觉得自己彻底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还有我。”
“你难道非要逼我,自己亲手将那封和离书,送去官府吗?”
男人轻抚着她缎子般柔亮的乌发,安静地听着。
听到最后,几乎是灼心烧肺般的疼。
他想,她这两日定是忧思过度,没有好好吃饭,下颌瘦削得几乎有些硌人,漂亮的蝶骨微微突出,整个人都瘦成薄薄的一片。
良久,他沉默地仰起头,倚靠上冰冷的墙面,望着头顶漆黑的砖墙。
他说:“因因,我有些后悔了。”
后悔见她受伤,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便没能抑制住自己杀人的欲|望,转头就带人围了黔国公府。
那样明目张胆。
那样不顾一切。
倘若他当时能再多忍一忍。
或许便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自然想过,要替父亲沉冤昭雪,要奉养祖母百年,要与她长长久久,要看那臭小子一点一点长大成人。
近来,常常在想。
看着他昏暗中冷寂的侧脸,容因鼻尖一酸,几乎要掉下泪来。
她咬紧牙关,忍着哽咽,问他:“祁昼明,当真……无计可施了吗?”
许久,他都不发一言。
就在容因几乎要心生绝望的时候,他忽然哑声开口。
“有。”
但他从未想过要用。
即使走投无路,他也从未想过。
不等容因细问,一道冷冽的嗓音遥遥传来:“祁昼明,我该说你是傻,还是自负?事到如今,你还只顾惦念阿姮留下的只言片语,是想等做了鬼,让她亲自来骂醒你吗?”
容因倏然回眸。
昭宁公主,也曾与阿姮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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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78章
这还是容因第一次见祁昼明被人呛声却沉默不语。
可不知为何, 最后却是昭宁先败下阵来。
她幽幽叹声:“若你觉得我说的话没什么分量,大可将来龙去脉都同你夫人说一说。然后问一问她,我说的究竟对不对。”
容因适时地望进那双深邃的黑眸。
许是知道她要说什么, 他竟主动开口, 低低道:“好。”
她曾说, 要他学着同她商量,不可自作主张。
杀曹贼时, 她受伤昏迷。
他怒意上头。
尚可开脱。
可如今,他不愿再犯她的忌讳。
抿了抿唇, 他嗓音极其干涩地开口:“那臭小子, 应当唤昭宁一声姑姑。”
姑姑?
容因瞳孔骤缩。
那岂非是说, 懿哥儿的生父是……
不等容因发问,昭宁又补了一句:“不止是懿哥儿的姑姑,我还是阿姮的手帕交, 是她此生最好的挚友。”
她结识阿姮时, 阿姮已作为犯官家眷入教坊司。
某次她进宫献艺, 与她偶然搭上了话。
分明是第一次见面, 可她们却都对彼此一见如故,仿佛相识日久。
良久, 容因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声线微微有些抖, 问:“那是太子还是康王?”
“都不是。”
祁昼明神色疲惫地摇头。
昭宁忽然冷笑一声。
“果然,不过短短五年光景, 世人便将我兄长忘了个干净。”
五年里, 他的名字始终不允许被提起。
世人心照不宣, 将其列为禁忌。
似乎不光是他的过往, 就连他的存在也要一并抹去。
“五年前, 你尚且年幼, 又在闺阁之中,不知情实属正常。”
见容因目露尴尬,祁昼明轻声开口,安抚道。
“陛下如今已成年的皇子,本该不止太子和康王两人。昭宁还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兄长,自幼天资聪颖,未及成年,便得封号,瑞。足见陛下对其宠爱非常。”
容因怔怔望着他。
“那为何……”
她从不曾听过?
“因为树大招风,名高引谤。”
昭宁嘴角扯出嘲弄的弧度。
“我母妃是已故济北王嫡女,后来被先帝元后收养为义女,自幼在宫中长大。因此与我父皇青梅竹马,情谊甚笃。父皇曾一度属意立她为后,可后来由于种种缘故,不得不册立皇祖母的亲侄女曹鸢。也因此,父皇始终觉得愧对母妃,对我和兄长近乎到了溺爱的程度。”
即使如今母妃和兄长都已不在人世,甚至兄长身上还背负着那样的污名,父皇也依旧对她格外纵容。
她想,父皇心底,也应当是不信的吧?
她黯然垂眸。
但很快,又装作无事地道:“兄长自幼便聪慧远超常人,性情禀赋极佳。彼时中宫迟迟无所出,朝中有些本就对曹家不满的大臣便提出要将兄长立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