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主他爹he了(穿书)(170)+番外
“太后看出父皇有所意动,遂替皇后想了个计策——叫她将自己身边伺候的宫女送上了龙床。那宫女果然不负她期望,很快便怀有身孕,后来,也十分合她心意地诞下皇子,难产而亡。”
容因心头一震。
难产而亡?
那岂非,就是去母留子?
“太子……难道不知此事?”
昭宁嗤笑一声:“知道,可知道时为时已晚。他被曹氏姑侄养得性子怯懦至极,皇后又素来会做样子,在他面前向来只做慈母。只怕时至今日,我那好皇兄也依旧在自欺欺人。”
顿了顿,她又道:“太后姑侄如愿以偿,曹家日渐势大,皇后苦心孤诣得来的孩子,被立为太子,入主东宫。可后来,随着太子日渐长成,朝中众臣都看出他心性不坚,极容易被人左右,心思便又活络起来。大邺的朝堂,在我兄长出事以前,还远不是如今这般曹家一家独大只手遮天的光景。”
“也恰恰是因为这一点,我兄长便成了曹家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五年前,父皇东巡,留下太子监国,却又担心太子能力有限,故命我皇兄一并协理朝中事务。谁知,不等他回京,朝中便生出了变故。”
“他们说——
兄长蓄意谋反,事败之后,自戕于北阙门外!”
昭宁说着,忽然将脸侧过一边。
可容因还是瞥见了她眼中隐隐闪烁的泪光。
容因檀唇翕张了下,却最终也只是苍白地吐出两个字:“节哀。”
顿了顿,她忍不住开口:“那阿姮……”
也是死于这场变故吗?
似乎看出她的疑问,祁昼明嗓音近乎嘶哑地道:“宫变那夜,我收到消息,深夜奔徙六百里,连换三匹快马,赶回邺都,但……依旧没能赶上。”
“我到时,阿姮因混乱之中受惊难产,只还吊着最后一口气。”
“我知道,她是在等我。”
他忽然低头,伏上容因肩头,绒白毛领下那双潋滟的桃花眸,布满暗红的血丝。
“对阿姮来说,我不是个好兄长。我永远都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来迟一步。”
自祁家出事,他与阿姮的缘分,好像就变得极为浅淡,仿佛只是一根若有若无的线。
说来讽刺,祁家因曹家遭难,可他与祖母,却因太后千秋节大赦天下而得以放还。
彼时,距祁家出事,已过去六年。
他和祖母辗转来到邺都后,想方设法打探,却得知阿姮已不在教坊司。
于是,为了寻找阿姮,也为替祁家满门报仇,他甚至未与祖母商议,便入了永清殿。
直至三年后,他被陛下擢为司殿,才敢光明正大利用职务之便,查找阿姮下落。
发现她身在瑞王府时,她已将近临盆。
与瑞王出事……相距不过一月。
满打满算,他们重逢后见面的时间加在一起,屈指可数。
而祖母,甚至至今都不知阿姮早已不在人世的消息。
容因想伸手,抱一抱他。
拍拍他的背,告诉他阿姮不会责怪他。
可一张口,却发现舌尖咸涩。
原来,她自己竟已经哭了。
“那时我怕她被瑞王耍弄,欺骗感情,还一度想要将她带走。”
“现在想来,若是当初我能狠下心来,或许她也不至于因为瑞王,丢了性命。”
他话里话外尽是歉疚,这样深重,压得容因几乎喘息不上。
难以想象,这些年,他究竟是怎样背负着这些,捱过了一日又一日。
“祁昼明,你行了”,昭宁讥诮道。
兄长看妹夫,从来就没有看顺眼的时候。
这些年他因为对兄长的怨气,甚至迁怒懿哥儿,连他也看不顺眼。
时至今日,还不忘踩上兄长一脚。
顿了顿,昭宁缓和了语气:“阿姮虽受兄长牵累,可你别忘了,当年也是兄长搭救,才出了教坊司那个腌臜地方。再者说,阿姮与兄长是两情相悦,她对兄长有没有怨怼之心,你自己再清楚不过。若真要恨,也该恨那些狠毒的豺狼才是!”
容因抿唇,终于问出自己心底最大的疑问。
“那……可有法子替瑞王殿下平反?”
或者说,祁昼明和昭宁,为何不为瑞王平反?
按理来说,曹家设计谋害亲王,罪同谋逆,这比当年私贩盐引,更能置其于死地。
足够曹家满门,死上十次百次也不为过。
可为何祁昼明不借此事扳倒曹家?
若说先前是因为黔国公只手遮天,他们赢面微乎其微,那为何祁昼明夜屠黔国公府,也对此事只字不提,并且事到如今,似乎也依旧没有替瑞王翻案的意思?
祁昼明深深看她一眼。
“因因,不提此事的原因,与我不肯用那个脱困之法的原因,是一样的。”
从天牢出来,回府的路上,容因一直心如擂鼓。
马车里,她艰难的移动手臂,轻抚了抚另一只衣袖。
那里放着的东西,足以令整个大邺风云突变。
她也不知道,她明明只是去探望祁昼明,为何却意外得知了这么多密辛,成了如今这样一副局面。
想起方才祁昼明同她说的那番话,她便惶惶难安。
他让她征询懿哥儿的意见,可是,她该如何开口?
如何告诉那孩子,他的生父生母另有其人,告诉他,他身上还背负着那样一桩血海深仇?
未免太酷烈了些。
*
九月二十三。
祁昼明被关押的第七日,皇帝一直托病不见后,太后终于无法再安坐明光宫。
东方未白,便亲带皇后,太子和一众大臣,跪于承德殿外,请皇帝下旨,处决罪臣祁昼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