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女儿不下嫁(240)
“呜……”
雪粒子疯狂挣扎着,就是不吞咽,守卫们不耐烦,直接将手伸进雪粒子嘴里,将药丸往她喉咙里推。
“呜……呕……”
胃酸翻起波涛,争先恐后涌向嗓子眼,一把又一把药丸塞进去,硬生生将胃酸逼退。
雪粒子手指在地上乱抓,殷红豆蔻折断,裹着泥灰,插进泥土,凄惨不堪。
将所有黑漆漆药丸全部塞进雪粒子喉咙里,守卫们七手八脚松开地上女人,觉得有趣。
“真是像只泥地里的老鼠,不知道滋味怎么样嘿嘿嘿……”
“咱们南部有的是好女人,干嘛惦记一只汉狗,快走啦。”
守卫们大摇大摆离开,留下软倒的雪粒子,神志不清。
“呼……呼……呼……呼……”
她像一滩烂泥,被丢在地上。
原本柔媚的眼眸灰暗无神,瞳孔慢慢放大,手脚抽搐,像是很冷。
“守好门口,不要这女人逃出来。”
“是。”
木门重重关上,黑暗吞噬一切,这是南部专门关押犯人的地方,相当于汉人的监狱,只不过这里条件更差,木帐中没有窗户,空气稀薄,夹杂着淡淡腥臭和屎尿味儿,弥漫飘散,钻入鼻腔。
雪粒子颤抖着,慌忙将手伸进嗓子眼扣弄催吐。
她不要变成一个废物,她不要。
“呕……呕……呕~”
秽物满地,酸臭熏的人脸颊发酸,浑身再也没有力气,雪粒子双手和膝盖跪在地上,头发散乱,眼泪鼻涕拉出恶心银丝,雪粒子神情呆滞,脑袋里一片空白,她完了,彻底完了……
散功丸进到胃里立刻发挥作用,她几乎将胃吐出来,可是除了胃酸液,根本没有刚才吃下去的药丸。
她想调息凝气,却根本感觉不到体内真气游动的感觉,十年内力一朝尽毁,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
“啊……为什么……”
雪粒子发了疯,抓着木门疯狂敲打,膝盖踢向木门,一下有一下,木门沉重哐哐作响,雪粒子膝盖皮开浸血,她像感觉不到疼,又像尸变的僵尸,疯狂用蛮力捶打障碍,冲破束缚,想要食人鲜血。
“嘭~”
木门被一脚踹开,雪粒子在门后被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撞飞砸中木强,没有内力护体,她完全无法抵御重击,只觉得心口闷疼,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二百五十三章 心酸
“将这个女人带走。”
发话的女子,暮山紫颜色收腰衣裳,头发束于头顶,用玛瑙发冠固定,编成无数小辫,藤萝般倾泻而下。
她带着三四个体型壮硕的女人冲进屋子,指挥身后两名女子将雪粒子拖起来。
雪粒子耷拉着脑袋,不做反抗,任凭五大三粗的两个女人将她架空,几乎抬出去。
地上被修剪整齐的草地,绿花花从眼前晃过,她被带到一处营帐前。
守在门口的女子向她们行礼,“拉姆姑姑。”
带头的女子语气严肃,问侍女们。
“格桑花瓣洗澡水准备好没。”
“回禀拉姆姑姑,一切准备就绪,格桑花瓣温水,玫瑰凝肌膏露,桑叶顺发水都已准妥帖。”
拉姆微微回首,吩咐身后侍女。
“带她进入洗干净,若有半分差池,小心人头移位。”
侍女们一哆嗦,头埋的更低。
“是。”
屋子里水汽氤氲,像笼罩迷蒙薄纱,神秘轻盈。
两个侍女从背后托着雪粒子,另一个侍女开始给她宽衣解带,脏臭的衣裳一层层褪下,露出还未痊愈的伤口,雪白肌肤,绯红箭头拔出留下的伤口对,比鲜明。
温暖的水拥抱全身,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拉回雪粒子点点神识。
侍女扶着她靠躺在澡盆壁,弯形格桑花瓣枕,垫在后颈处,让洗澡者舒服着清洗秀发。
凌乱粘在一起的头发,被侍女温柔拢到澡盆外,用高脚椅呈放着铜盆,用桑叶浸泡过的顺发水,给雪粒子小心翼翼清洗。
雪粒子安静等待着侍女们的沐浴,短短一两个时辰内,她失去十年内力,从统领万千人马的天兴会主人义女,沦为异族最卑贱的奴隶,过去她用命搏出来的地位荣耀,转眼就成了云烟过眼,真是可笑。
雪粒子笑出了声,眼角温热泪水滑进鬓间。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喃喃着,脑袋里回放着关于那个男子的种种。
江南白衣道拍卖会,雷珠爆炸,楼宇坍塌,他不顾性命救她;京都鬼人事件,龙潭虎穴,他守着她,不离不弃;凉席县她几乎砸死邹欢,神经崩溃,他给她依靠,为她遮风挡雨……
热泪汹涌滚出,雪粒子咬紧牙关,浑身颤抖,她不后悔。
而这若要是放在之前雪粒子眼中,她只会讥讽现在的自己,满眼只有男人,居然为了一个死物而舍弃自己的大好前途,简直比猪都还蠢。
可是现在同生共死的经历,不顾一切的保护,终究是让她不禁扪心自问。
到底什么才是人生正确的选择,像她现在一样,为情爱不顾一切;还是和从前的雪粒子那般,众生死活与己无关,天地万物,为我好活即可。
“宇超,天地那么大,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雪粒子喃喃,泪眼朦胧,恍惚回到十几年前,她只身一人一路乞食到京都,本以为找到父亲,自己就能吃饱饭,结果换来却是被装进麻袋,沉入湖底,不想死却始终无法逃脱的绝望窒息。
现在终于有人爱她,她真的好后悔当初竟然那般对他。
第二百五十四章 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