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主的觉醒(79)
函守关一行,她看到民生凋敝、律法无情,遂起了变法的心思,想构建一个公平、公正、人人都能实现理想的大同之国。
号角声刺破苍穹,火光冲天,萧嫱负手而立,思量许久之后,她想通了。
她的初心从未变过,那些质疑的声音,皆来源于陈朽的礼教,来自于对她性别的蔑视!
将窑城生民推向烈火的,不是她萧嫱,而是他们心中的成见!
旧的秩序已经刻进了那些人的骨血,她想破旧迎新,必然要混着他们的血肉将旧的东西连根拔起,血流成河不是她想看到的,但那是必经之路。
那些人也许像浪花一样成群结队的反扑海岸,或许几百年几千年都杀不完,萧嫱或许会因此陷入疯狂,成为不被世人理解的施暴者。
但那又如何呢?如果现在放弃,腐朽的制度会延续下去,权贵横行,百姓命如草芥,而百姓之中,男子又自诩高贵,视女子为草芥。
就连乞丐之间,也有尊卑与欺压,层层压迫,层层剥削,人民愚昧不自知,苦不自知。
何以为法?何以为道?何以为民?何以见大同?
萧嫱于黑暗中窥见了大道的光,她不再迷惘,哪怕前方的路充满杀戮和血腥,她也决不回头。
良久,她对着火光勾起唇角,今夜的血不会白流,旧的血肉会化作崭新的土壤,孕育新的秩序。
红缨看着她的笑不自觉的手脚发冷,一个十一岁的孩子面对杀戮,怎么会露出那样诡异的笑容呢?
公主她,变得越来越陌生了,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几轮鏖战,窑城大门终是被铁骑破开,城楼上竖起了“叶”“顾”大旗,厮杀声仍在继续,那些负隅顽抗的驻城军,仍在为心中的正义坚守着。
“你们能不能清醒一点!那是公主、是陛下钦定的东宫之主,不是叛军!”
叶青站在血光里,手中长|枪被染成血红,枪|尖还在滴血。
两世为将,他的敌人是北庭、是西秦,窑城之战,是他第一次把利刃捅向自己人。即便心中早有准备,可看着一个个死去的同胞,他仍然过意不去。
城门已破,他试图劝醒城内的守军,劝他们放下武器,给自己留一条生路。
守城者视死如归,讽刺道:“一介女子,若非使了妖术,怎会坐上东宫的位置?叶家军曾是多少将士的荣耀,谁料想,你们却甘愿做妖女的走狗,残害忠臣!”
叶青握紧了手里的枪,一字一顿道:“她不是妖女!”
守城者哈哈大笑,“叶小将军恐怕已经被妖女迷惑,做了她的裙下臣吧!”
叶青笑意凉薄,用利刃穿戳了守城者的喉咙,这些人已经没有劝降的必要了,他们对心中的道义深信不疑,自诩为天理的维护者,甘愿赴死,以死为荣。
无论东宫是否有才能,无论她政绩多么出色,这些人只会因她的性别而憎恶她,成为她称帝路上的阻力。
清君侧,他效忠的君是萧嫱,所有挡在她路上的阻碍,他会为她清理干净。
窑城一役,叶青看清了敌人的真面目,不是户部,也不是台谏司,而是旧礼教,那些与东宫作对的朝臣,是被旧礼教塑造的傀儡,是旧礼教的具象化。
旧的信念不死,还会有成千上万的傀儡站出来,破了一座窑城,还会有千千万万个窑城。
无分正邪,无论善恶,无关对错,这是新与旧的博弈。
萧嫱顺利成为东宫之主,曾给了他一切向好的假象,直到现在,叶青才意识到困境才刚刚开始,女帝之路,注定以血肉筑成,大齐,也会因此陷入危难。
他们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呢?
变法源于庇佑万民的初心,却在无意中置万民于险境,孰是孰非?
叶青有一瞬间的茫然,旁边被包围的驻城军见同伴死去,也仰天大笑,“叶青,你是为虎作伥的乱臣贼子,你会遭天谴的!”
他骂痛快了,大笑着拔剑自刎,不带有一丝犹豫。
乱臣贼子?天谴?
东方破晓,晨光熹微,在叶青的一声令下,所有被俘的驻城军皆被斩于刀下,他抬起头来,望向了广平城楼。
他出兵的时候,萧嫱就是站在那里送行,窑城的战火,她都看到了吗?
他走上了窑城城楼,与她遥遥相望,乱臣贼子又如何,遭天谴又如何,他愿意化作她的刀和剑,为她的信仰付出生命。
他会陪着她走上山巅,将世俗教条统统踩在脚下,无惧世人评说后世议论,他只想与心上人相守一生。
携手走上高台,去看更亮的星空、更美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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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流血,不政|变,开始杀疯了。
第50章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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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城战事很快传到了京城, 举朝哗然,就连领旨待家的李丞相都被惊动了,顾不上什么旨意, 急匆匆地赶到宫里。
萧焕跟前,转眼就跪满了人, 皆是控诉东宫的恶行, 为窑城县令和惨死的驻城军伸冤。
他冷着脸问道:“朕派出去的两千御林军, 如何了?”
台谏司司使神色悲痛道:“均以身殉国。”
李丞相语重心长道:“这次叛乱,凉州和洛城都参与进来, 尤其是叶家,派了叶青和叶远二人领兵, 陛下, 叶家不得不防啊。”
门下侍郎薛廉也站了出来,“叶青叶远公然谋反, 叶老将军必定脱不了干系,臣请愿, 立即羁押叶忠等叛臣,以儆效尤。”
礼部尚书周彦站出来道:“臣以为不妥,以叶将军在军中的影响力, 贸然羁押,怕是会生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