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51)
霍临深早就不生气了。
齐汶迟被他捂住嘴,只能眨巴眼睛。
霍临深看得心痒,最终还是没忍住,在齐汶迟的眼皮上落下一个极轻柔的吻。
他轻叹一声,抬手搂紧齐汶迟,将主动权拿回自己手里。
“你还生气吗?”
“嗯。”
“那怎么办呢?”齐汶迟装作苦恼地贴着他耳畔,热气喷洒在耳垂,“你知道怎么哄霍临深吗?”
霍临深抱着他:“他说,你再亲一下他,他就不生气了。”
“靠谱吗?”
“不靠谱。”喉咙里泄出一声笑,霍临深认输一般,说,“但有用。”
后来的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很长。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喘,霍临深将人带到床边坐下,头埋在齐汶迟腹部,齐汶迟一只膝盖跪在床上,低头,看着霍临深动作。
“齐汶迟。”他掀开腹部的衣物,手伸进去覆在腹肌上,“对你而言,我是什么。”
“长辈,上级,监护人,我不喜欢这些回答。周重行和沈知忱他们也是你的长辈,你也会和他们接吻吗?”
手下的皮肤光滑,隐隐能摸到执行任务留下的伤疤。
“我想换一个身份。”
齐汶迟抓着他的长发:“痒。”
霍临深抚摸过的地方泛起痒意,以及微不可察的颤栗。
太要命了,齐汶迟试图往后退,也太危险了。
霍临深眼眸幽暗,禁锢着他的后腰,不让他有逃离的机会:“你说过,你不会再躲我。”
“你十六岁的时候,我听见了。”
手里乱动的身子因他这一句话而僵硬,开口带着齐汶迟自己都没发觉的颤意:“你知道?”
“我知道,”腹部一凉,霍临深将腹部的大片衣物掀开,流畅的肌肉线条暴露在空气中,他凑上去,落下一个虔诚的吻,“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你的名字,你的喜好,你对我的心思,我全都了解。
霍临深是旧时代的遗物。
诞生于旧时代,经过漫长的岁月又来到新时代,无比留恋着过去又割舍不下现在。
直到齐汶迟的出现。
十四年里,霍临深始终扮演着一个引导者的角色,面对齐汶迟他总是温柔的,即使这个孩子在知晓他的心思后与他疏远,在外人看来,他仍是一副关怀的模样。
只有齐汶迟得以窥见他完美伪装下的一角。
自私、冷漠、对身边的人或事有着莫名的掌控欲。
他对自己养大的孩子有难以启齿的心思。
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十九岁刚入塔的时候,或许是经过十六岁刚分化的齐汶迟房间时,偶然入耳的那一两声带着他姓名的喘息,或许是在更早的时候,十四年前的那场大雪,捡到齐汶迟的那天起,他便是霍临深的专有。
控制喜欢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霍临深像一个优秀的猎手,沉着,耐心,不紧不慢地为猎物布下天罗地网,引诱着警惕的雪豹放下戒备,露出柔软的肚皮,心甘情愿被他猎捕。
齐汶迟对他的心思也并非那么单纯。
没有孩子会用那种露骨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监护人,偏偏他自己还不知道,只当是所谓的雏鸟情结。
如果你真的对我无意,又为什么自愿接受我越界的行为?
像故事书里引诱水手前来的海妖,霍临深用爱引来了齐汶迟。
“你也喜欢我,对吗?”
他抬头,抬手拂过齐汶迟的眉眼。
“齐汶迟,承认吧,你爱上我,远比我爱上你要早。”
“真好,”他满足地喟叹,“好像旧时代那些故事书里两情相悦的爱人。”
齐汶迟的大脑完全空白。
他没想到霍临深会直接将他的心思点出。
他想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霍临深会愤怒,会震惊,再过分一点会直接走人。
眼下的结果出乎意料,却并不让他感到惶恐。
或许真的像霍临深说的那样,两情相悦。
“我喜欢你。”
浅色的眼睛对上他的,霍临深语气坚定。
“承认爱意,不是一件难堪的事。”
“非要说的话,我希望在以后的漫长岁月里,你能一直陪在我身旁。就像很久以前,人们结婚时说的结婚致辞: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我都会爱着你,直至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齐汶迟完全说不出话了,眼泪从眼角流下,淌过脸颊,滴落在霍临深扬起的鼻尖。
“我……”他无措,只能抱紧霍临深,将头更深地埋进霍临深的颈窝,半天只说出一句话,“我们会和旧时代的人一样,流着泪接吻,戴上印有对方姓名的钻戒吗?”
“那也太丢人了。”齐汶迟红着眼,“和相爱的人结婚应该笑才对。”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
橙花香萦绕在鼻尖,齐汶迟闭眼:“很喜欢。”
那些深藏于心底的幻想,终于得以拨云见日,从高空坠落,炸开一地火花,以燎原之势,灼烧他的心房。
第29章
爱意烧得齐汶迟心里发慌,迫切的需要实际行动来证实。
哨兵和向导的生命太长,他太年轻,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不然也不会轻易就被霍临深给看穿。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的爱意给你造成了困扰。”霍临深自言自语道,“你才会想着躲我。”
爱意也会逼退人吗?
他活了太久,身边的同伴来了又走,只剩他一个人独自前行。
感情一事对他来说过于陌生,公式化的登记结合,匆忙见一面又分开,不像是相爱的伴侣,更像是迫于无奈在一起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