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罗裳(37)
这孩子要生下来,她还如何离开洛府?
她暗暗抚摸小腹,心头猛地一颤。
月份还小,又有先兆流产之状,要真留不下来,也在情理之中。
她咬紧贝齿,暗下决定,待屋里人离开后,她叫来石榴,让她去更远的一条街上,买一组药回来。
不觉间,月竟爬上了梢。听荷携酒如约而至,虽说她被安置在余清婉房中,却在一间院子里,算不得远。
怎料她到时,洛屿泽并不在,只有长随付元在,“听荷姑娘,京中临时送来一批文书要少爷批阅,怕是要迟会儿,若听荷姑娘等不及,便可先回,等来日再……”
“不急,洛大人忙公务要紧。”听荷最怕这拖着拖着就没了信,索性要多留一会儿,“你去告诉你家大人,这赏月,自是要等月爬到最高处。”
言外之意便是她可以等,哪怕到夜三更。
付元将话带到时,洛屿泽刚合上一本游记,神色疏离地望了望窗外摇曳的树枝,似笑非笑道:“人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好。”
将亥时,院上空刚起了一层薄雾,紧接着便遮住明月,引来一阵秋风,吹得满院的红枫叶沙沙作响。
听荷皱眉,囔囔这天公真是不作美。
趁雨未下起时,她便扎进一旁亭中,暗下思索这月赏不了,还能做何?
原想着赏雨,但这雨来得愈发凶猛,像是洪水猛兽,踏出一步便能将她吞噬个干净。
听荷被这窜西风懂得浑身发瑟,双手环臂挫着搓着便失了神。
这雨要是一直不停,她该怎么回去?
正当她幻想一袭白衣男子撑着油纸伞踏雨而来迎她入怀时。
身着暗色衣袍的洛屿泽撑着油纸伞刚要跨入庭院,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顿,向后退了两步,面无表情地同身后人说了声,“绕一下。”
洛雁让石榴挑开木窗,听着绵绵麻麻地雨声,她心如刀绞。
说不清是因怀子的事,还是因那月下对酌,吟诗两三句的事。
门突然被破开,冷风习习,刺得她浑身一颤。
石榴忙扯下一件衣袍盖在她身上,又往汤婆子里添了一块银炭。
“姨娘千万别着凉。”
待石榴把她安置好,方才离开。
即使烧了火炉,洛雁仍觉得从脚到手都是冷的。
见洛屿泽解开衣袍,露出里面的素净内衫,洛雁一怔,“爷要留下?”
“不欢迎?”
话语间,洛屿泽已将挽发的木簪摘下,放置床头,自然而然地卸下鞋袜,上了床。
洛雁反应过来,连忙给他腾了位置,弱弱地说了句:“不敢。”
洛屿泽清淡的眸光落于她小腹时,洛雁惶恐地岔开话题,“爷,您不是……”
他不是约了听荷赏月吗?
虽然今夜无月可赏,但这酌酒饮诗却是可以继续的。
“夜深了,是该睡了。”
洛屿泽撑着身子剪了烛芯,竟躺了下来。
洛雁只得将汤婆子从怀里抽出放于床头,察觉到她乱动,洛屿泽第一反应便是将她压紧,手指却不自禁地落在她的腰上,向下滑动。
“爷!”
一声惊颤虽然唤回了他的理性,但他却没停下的意思。
炽热的触感直逼洛雁小腹,洛屿泽用膝盖分开她的双腿,吻愈来愈烈,似乎要掠走一切。
就在这时,窗外一道惊雷突然闪了她的眼,正要揉眼时,洛屿泽没了阻拦,突然探了手指进去。
几经周折后,洛雁虽被折腾地大汗淋漓,腹部的坠感却疏解不少。
趁她不注意时,洛屿泽悄然将巴掌大小的银瓶塞进掌心,故作无事状,将自己从刚才的旖旎中抽离。
他扯了扯被褥,将身子背过去,薄唇微启,几近无声道:“睡吧。”
一场秋雨一场寒。
没等东方泛起白边,洛雁便从噩梦中惊醒,嘴里不自禁地喃喃道:“大哥……不,不要……”
第33章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待她将自己剥离出梦时,发觉一双嗜血般的冷眸正瞪着她。
只用眼神,便已将她刮得只剩白骨,皮肉下藏着难以诉说的羞耻。
“你梦到了什么?”
逼问声贴着耳根灌入,如铅水般压得她难以呼吸。
梦里,那双比璞玉还要洁净的纤指轻而易举地解了她的腰带,探入,搅合。
惹得她大汗淋漓,香粉弄湿枕榻仍不作罢。
正鱼欢得水时,那双纤手突然换了位置,死死掐住她的脖颈,落至她下颌的眸光骇人惊悚,“想杀我?”
洛雁下意识摇头,“没……”
再一眨眸,同样是梦里那张脸。
洛雁经不住浑身一颤,不由得出声,“大哥。”
“叫我什么?”
温热的指腹触碰到雪肌时,梦里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她猛地一缩,却被钳紧,男声铿锵有力地落下,“洛雁,你又忘了自己的身份。”
洛雁晃过神,咬唇道:“爷,我错了。”
洛屿泽冷哼一声,松开了手,起身下床。
洛雁本想起来伺候他换衣,但一想到大夫说的卧床静养,稍有犹豫。
洛屿泽低眸瞥了一眼,极快地敛去眸中的冷笑,“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不长记性,可就不止罚抄那般简单。”
话音落下时,他将将扣好腰带。
洛雁半伏在床上,脸色僵冷,谨慎说道:“多谢爷宽恕,奴婢日后定把不该说的话全部烂在心里。”
洛屿泽垂手而立,神情肃穆。
不是最爱惜命吗?
怎么连自己身子适不适都不知道?
到了绵雨时节,几乎隔日就下一整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