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起来了吗?
法术和火炮对轰了吗?
期待已久的画面终于要来了吗?
让炮火来得更猛烈些吧!
九霄在心里念咒,可结果却叫它大失所望。
那群造反的人看着一个个胆大包天,但他们敢轻易对一位仙子动手吗?很显然他们并不敢。城墙上的士兵们严阵以待,弓箭、长枪、火器样样不缺,但仔细看,他们的脚步在忍不住后退,直至退无可退。那拿着武器的手,也不自觉收紧。
“咚!”
“咚!”
城楼上的鼓也被敲响了,那是示警的鼓声。
一匹快马从泽州府衙里冲出来,直奔城门。而穿着厚重甲胄的将领,也终于在手下的拥护下,匆匆登上城楼,朝着半空的隋意抱拳,自报家门,并询问仙子名号,请教来意。
仙子言简意赅:
“在下隋意。”
与此同时,泽洲某处。
点着灯的营帐里,一场秘密的谈话正在进行中。
“此处也不能多留了,我们必须尽快转移。”
“可转到哪儿去呢?备选的几处地方,有两处都不能用了,而此时还完全不到我们暴露的时候,你们也知道,那皇帝小儿……”
“不如……”
窸窸窣窣的声音,被风的呜咽和叮叮当当的金石之声遮掩,叫人听得并不真切。不多时,营地某处又发生了骚乱,似乎有人打起来了。
密谈骤停,一个蓄着胡子的男人大步流星地从里面走出来,黑着脸往外走。
待一切归于平静,那人返回营帐,正欲掀开帐帘走进去,孰料——异变陡生。
一片乌云忽然以极快的速度从天边掠过,压弯了树梢,席卷营地,引来一片惊恐哗然。而离得近了,他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乌云,而是黑压压一片乌鸦。
乌鸦在怪叫,落地之时又幻化成身穿黑袍的人影。
男人微微色变,立刻着人清场。待闲杂人等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上前,拱手道:“前辈为何现在来了?此处人多眼杂,我们事先不是约定好,不轻易——”
“呵,你们先管好你们自己吧。”黑袍人戴着兜帽,声音粗粝,头微微转向营帐的方向,嘲讽地笑道:“都被人找上门来了,是挺人多眼杂的。”
男人霍然转头,就见帐帘无风自动,里面似乎发生了什么。他神色大变,连忙快步冲过去,可还未冲到近前,里面的人就自己出来了。
那是一个、一个小孩儿?
“元婴。”黑袍人倒是一口打破了他的身份,而那元婴,嚣张地叉着腰,虽然不能说话,但它平等地用表情鄙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男人差点要气吐血了,“你是谁的元婴?什么时候来的?里面的人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元婴扬了扬自己的小拳头,露出邪恶的微笑。
下一瞬,黑袍人宽大的袖中冲出飞鸟,朝着元婴电射而去。元婴一个闪身避过,只须臾间,便出现所有人的头顶,双手往下平推。
“轰——”
黑袍人抬手接招,毫无花哨的法力对轰,将男人都轰出去老远。这回他是真吐血了,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嘶哑着声音喊“敌袭”。
匆忙的脚步声随即在营地各处响起,可现场打得一片飞沙走石,众人就算手持火器,又能如何?
“砰、砰!”几枪打出去,全是流弹。别说命中目标了,差点打到了男人的脚。
“打那边!那边!”男人被人扶起,气得脖子里青筋暴起,劈手躲过一杆火铳,瞄准元婴。修士的元婴是灵体,到底能不能用枪打?
谁知道,打了再说。
“砰!”
又是一发出去,却被那乱窜的法力乱流,直接弹飞。
就在这时,又有人发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那、那又是谁?”
男人顺着那哆哆嗦嗦的手指看出去,只见已经摇摇欲坠的营帐边,有个身着青衣的男子,正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特别的石头。
“谁?!”男人立刻把枪头调转。
“在下陈官。”陈官捡起留影石,回头礼貌地报上姓名,而后往前走几步,又捡了一颗。
那男人一时看不出这石头是派什么用场的,但心里已经警铃大作,当即扣动扳机,“砰!”
陈官回眸,抬起被一层薄薄的水流附着的左手,稳稳地接住了子弹。下一瞬,他屈指将那子弹弹出,直指黑袍人。
黑袍人被法力附着的子弹逼退,抬起被兜帽遮着的脸,阴沉笑道:“蓬山真君。”
陈官将元婴召回,将他强制锁在身边,这才回答道:“敢问阁下是?”
黑袍人也站直了身子,道:“你都查到这里了,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天下作恶者甚多,为虎作仗、草菅人命、利欲熏心,不一而同。其实我也并不想知道你的真实姓名,问一问,只是礼貌。你若不说,我也不强求。”
陈官淡定地将最后一块留影石收起。
“那是……留影石?蓬山真君何时也会使这些小伎俩了?是跟那个叫隋意的小娘子学的?”黑袍人自问自答,且阴阳怪气。
“听说她也来泽洲了,她作为扶摇的女儿,竟也敢踏足泽洲,真是老寿星上吊,自寻死路。你说我要是收她当我的第十八房小——”
陈官的剑,出的快,也狠。杀伐果断,令人如芒在背。
第117章 栽赃
元婴第一次体会到陈官如此外露的杀意,兴奋、颤栗,直冲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