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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发现,我今天就一直无语。
他低下头,兀自道:“那一次也是一样。你也让我等着。我总是忘了你是说话不算话的。转个身,你果然就走了。”
他道:“是不是一定要紧紧地拉着你,你才会留下来?”
他道:“我知道玉宁不是一个君子,自己想要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会握在手中才安心。是不是要像他那样,你才肯为我停一停?是不是就不能给你机会,你才会甘心?”
他道:“我自认我没有做错什么,你来告诉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输在哪里?”
我忍不住拂开他的手,站了起来:“哪里有输赢?我来告诉你,我和我相公本来就是三媒六聘,明媒正娶。你说他不是君子,他哪里不是君子?”你等了我多久,他等了我多久?
当初云霜,他也放了她去。他怎么不够君子?!
他迅速又拉住我的手,我这次真的用力起来,挣了半天,就是挣不开。可是低头看他,分明是一副不清醒的样子,只是坐着不动,愣愣地盯着我们的手。
好像我这么努力挣扎,只是给他挠痒痒。
我没了力气,气呼呼地坐下来,无奈地道:“孙思文,放手。”
他闭上了眼:“不放。”
“你放手!”
他却笑了,道:“不放。”
他认真地道:“有的时候,我想,大约我的命就是这样了。一直要等着你。”
我有些狼狈。他总是不断地提醒我我以前有多过分,一而再再而三地爽约。而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我。那个时候我只觉得我年纪小,又是个女孩子。一次两次,脸皮就厚了,反正他也不会骂我。
可是我不知道,原来他一直这么难受。是我错了,我忘了,做好所有的准备,等一个人来,可是她最终没有来。这是多么难受的一件事。
我真的错了,把他以前对我的纵容都当成是理所当然,觉得他这样一个绅士,不会跟我计较。可是有的时候,贪的多了,就是要付出代价的。他付出了多少,必定是要我还回多少去。
可是,我拿什么还?
他一直说话,好像在对我说话,又好像在喃喃自语。我发现,我不能回他的嘴,因为根本前言不搭后语。所以我只能让他拉着我的手,一直喋喋不休。
院子的梅花开得挺好,有些烟雾渺渺在上面,好像是花卉的光华,在新月的夜晚翩翩起舞。
我忍不住,就出了神。
回过头的时候,好像有一个影子,越靠越近。
他松开了我的手。
手指的阴影笼罩开来。头上突然一松,是他挑开了我的发簪。我一愣,想要退,却被他捏住了一缕头发。他低下头,看着指尖的青丝缠绕,却笑了。
他就这么看着手里的头发,又抬头,看看我。神情有些急切,又有些迷惑。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一时只是愣了神。
最后他笑着摇了摇头,伸长了手要来碰我。
我屏住了呼吸。
然后他就在我面前,直直地倒了下去,重重地摔在我膝盖上。我被砸得一个愣神,只觉得他的头发还在眼前萦萦绕绕。
我愣了一会子,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推了他一下:“先生?”
他睡着了。
我无奈地叫了人来,一个抬头一个抬脚,把他抬走了。
我自己跑到小福屋子里去看了看小福。崔嬷嬷守着她,她睡得香。我有些犹豫,最终还是亲自把她抱回了我屋子里,我不放心。
然后却碾转不能眠。想了想,索性坐起来给安玉宁写信。
写写停停。我也想不出来要写什么。
最后,只老实地交代了一下,孙思文在这里,给小福看病。关于小福中毒的事情,我就没有说,想等到水落石出再给他说,免得他担心。
写完了,我亲自封了口,夜已经深了。
我便爬上了床。小福的摇篮在床头。我慢慢地睡着了。
因这一晚没睡好,我第二天赖了会子床。意识还没清醒,就先伸手去摸身边的人。结果摸了个空,我一下就醒了。
小兔在门外敲门:“少奶奶,可起了?”
我抱着被子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起了。”
小兔道:“孙先生已经等着了。”
我一听就有些头皮发麻。虽然不情愿,但是上门便是客,我只得磨磨蹭蹭地起了身。
到了客厅,他果然已经等着了。穿着白衣,一本正经的模样,似乎在品茗。抬头见了我,便道:“你可算是起来。快让我看看小小姐。”
我仔细观察他的脸色,发现他的神色自然,并没有半分不自在。好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或许是他忘了,又或许是他只当作南柯一梦,不想再提。不管怎么样,我都松了一口气。
于是我忙道:“你可以让人来叫我的。我赖床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道:“你看看你,真是到什么时候都是这个样子。我是做客人的,叫人去催你这个做主人的起床?”
“……”他语气里的亲昵,让我稍稍缩了缩头。
他大方地站了起来,道:“走吧。小小姐耽误不得的。”
我只得领着他去屋子里。可是一走进去又才觉得不妥当。这是我和安玉宁的屋子,他……
他倒是很自在,上下打量了一眼,便去看小福。昨天我用麦管给小福喂了药,他看了,便阻止了。
原来那陈大夫开的药里,有一味冬香,和麦管子一配,就变成了毒药。也就是牵缠丝。所以他说,“用量很少,只会不停发烧”。这也许只是一个巧合。
他仔细给小福检查了一下,然后松了一口气,道:“烧退了。”
我简直要喜极而泣:“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