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平道:“奴婢能尽力一试!”
谢葭笑道:“好!我就喜欢你们这副爽利劲儿!”
白平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知画回来了,道:“大少爷气得冲了出来,说要来找姑娘理论,可走在半路上被身边的吴妈妈劝住了。吴妈妈是大少爷的奶娘。”
谢葭略一沉吟,道:“这样,你领了对牌,带着白平,让白平再去挑个人,一起到大少爷那儿去。就说他的人都受了伤,我这儿先拨两个去伺候他。”
知画有些奇怪,道:“还要白平姐亲自去?”
谢葭道:“让你去,你就去。”
一边的轻罗低头算账,头也没有抬。
知画便嬉笑道:“姑娘肯定有姑娘的考量,奴婢这就去把事儿办了!”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谢葭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丫头!”
言罢,她站了起来,走向轻罗,道:“轻罗,账目怎么样?”
轻罗站了起来回话,道:“回姑娘的话,奴婢刚看了月例的本子,从账面上看没错。”
“你是说有人作假?”
轻罗道:“别的不敢说,这下人们的月例,如果公允成这样,那肯定是做了假了。”
谢葭颦眉道:“这笔烂账,要算也算不清楚,何况牵扯得实在太广了。你先把你认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的不对劲都记下来。别的以后再说。”
轻罗点头,道了个“是”。
谢葭又把刺槐和紫薇叫进来,吩咐道:“你们收拾一下,把我带来的人参拿出来一个,准备跟我去看看望三姨娘。”
刺槐和紫薇道:“是。”
刺槐鬼机灵似的,道:“姑娘去不去雪园?”
谢葭想了想,道:“现在先不去!免得人家说我那么心急!”
又笑骂道:“你这个鬼丫头!”
当下,收拾了一颗三十年的人参,去珍姬新住的兰英楼。
珍姬又捧着大肚子亲自迎了出来,笑道:“姑娘忙了一上午,还特地到我这里来一趟!”
谢葭笑道:“瞧姨娘说的,你临盆在即,成日上上下下地奔波,也不嫌辛苦,我这算什么!”
又亲自扶着她坐下了,还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笑了起来,道:“我这儿啊,正好有一株三十年的人参,虽然比不得那百年老人参,但是我想着太凶狠的药反而不是寻常能用的,这药性浅的,姨娘生产之后或许用得上。”
虽然看惯了公卿之家,妻妾倾轧争宠,女人之间的争斗亦是十分惨烈,对着珍姬的感觉早就不是当年对着华姬那般。但一来招揽掌过实权的贵妾,到时候填房进了门,她这个做姑娘的,在娘家也不至于孤立无援。再则,珍姬临盆在即,先既无大仇,谢葭对孕妇也是非常宽容温和的。
珍姬推迟了一番,但还是收下了。
谢葭便放下耐心来陪她坐着,手里时不时摸摸她的肚子,说了大半晌的话,才出来了。
她寻思着自己既然把谢宏博身边的人都给打了,消息少不得要传到谢嵩那里去。
回到蒹葭楼刚坐下,知画就回来了,道:“我带人去调过下人的名单,那青月是两个月前大少爷带回来的,直接挂了名放在身边做大丫鬟的。至于出身……”
那多半从青楼带回来一说,是真的了。
谢葭沉吟道:“你想个法子,去大少爷身边的人嘴里问问。势必要问清楚那女人到底是怎么进府的。”
知画道:“是。”
谢葭又问轻罗:“循例,一般主子遇到这样的,都会怎么做?”
轻罗还在查账,闻言也没有站起来回话,而是坐在桌子后面道:“既然有了正经的卖身契,一般不会赶出去。可能会发配到外院去做粗活儿。”
这确实是一般主子的心理……
难道青月的目的是想要借着谢葭的东风到外院去?
眼下只好等知画把事情打听清楚了再说。
谢嵩知道了女儿的所作所为,派入画过来随便问了一问,谢葭如实告之,但隐瞒了自己的怀疑,只说大少爷身边藏了个青楼妓子。
谢葭淡淡地道:“因是我连大哥身边的人也一块儿罚了。大哥的年纪也不小了,现如今这副模样,难道不是身边的人不长进的缘故?”
入画寻思了一回,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便道:“您既然是回门的姑娘,掌管着家务,出嫁前又是嫡女,那么大少爷的事儿,您尽管放手去管就是了。”
是看他到底只是一个庶子吧,又不得宠。
谢葭想着自己也不能太过分,免得落人口实,便道:“处置了大哥身边的人,明儿我再去给大哥赔不是。”
入画笑了起来,道:“姑娘不去亦可。不过姑娘既然有这个心,也是好的。”
又说了两句话,谢葭让轻罗送了入画出去。
当天夜里,知画打听清楚,回来禀告。
“……问过大少爷的贴身小厮福安,那女子确实是大少爷从青楼里赎回来的。三姨娘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大少爷给她落了卖身契,留在了身边。据说十分得宠,连大少爷身边原来开了脸的通房小环都被她比了下去。”
谢葭又问:“是什么样的性子?和小环处得怎么样?”
知画道:“听说小环也是服气的,两人一同服侍大少爷,也算和美。”
谢葭笑了起来,道:“有没有人说她好强?”
知画一怔,道:“这倒是没有的。”
谢葭道:“那就是了,我说我要见大少爷身边的大丫头,她算什么东西,为什么非要来出头?小环来见我,不是更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