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道:“处置,姑娘打算怎么处置?”
谢葭颦眉道:“自然是赶出府去!”
墨痕不禁道:“这样自然不妥。不过是赶出去一个奴婢,何须如此兴师动众,还要将军亲自去查,是与不是,赶出去也就赶出去了!姑娘不能在这样的琐事上花费这么多的时间!”
谢葭张了张嘴,没说话。起初她是想给人一个公允,被墨痕一说,才反应过来,时代不一样,而且这种斗争是搏命的,她这样做,可能没有什么意义。
墨痕道:“姑娘,依我看,不如将计就计算了!”
谢葭便道:“墨痕姐姐,你仔细说说!”
墨痕笑了起来,道:“她不就是想到外院去吗!你也不用等将军的消息了,放她去就是了!”
谢葭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笑道:“墨痕姐姐,我明白了。我会让人好好看着她,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摸出点别的什么东西来……”
墨痕点了点头,又道:“正巧我在这儿,轻罗,你把账报给姑娘听听,我也来听听,看看你是否懈怠了!”
谢葭点了点头。
轻罗忙上了前,道:“奴婢对过账簿,朱姨娘掌家,开销比以往刘姨娘掌家时要大了些。内院开销从一年一千两增加到一千五百二十两,各位主子的月例涨了八成,下人的月钱统统涨了五成,花在花房上的银子从每年三百两涨到了四百八十两。其他开销各涨了两层。另外侯爷打算扩建雎阳馆,朱姨娘打算拨出一千两银子来。”
“至于进项,姑娘出嫁时带走了许多店铺田产也庄子,倒比之前少了许多。从原来的每年七八千两减少到三千二百两。”
谢葭不由得颦眉,道:“听起来,怕是会入不敷出?”
轻罗点了点头,道:“所以朱姨娘和谢管家都打算再置产。都是手头刚开始做的,共有两本账簿,一本是入了京城百草堂的干股,每年约有八百两的进项,但是今年年底才能提到一半。一本是收购了一个马场,打算养战马,已经走通了关节打算做禁军的生意。”
谢葭若有所思,道:“做禁军的生意……是侯爷的主意?”
轻罗道:“确实是侯爷的主意。姑娘嫁到了将军府,姑爷现在又执掌禁军,做起这桩生意来当然是顺风顺水的。”
谢葭不禁想到了脖子上的那把小钥匙……难道是打算囤战马?
沉吟片刻后,她便道:“马场怎么样了?”
轻罗道:“每年有商旅从西域和北疆带回良驹和牝马,姑娘,这生意只怕不是一朝一夕能做起来的。”
谢葭笑了起来,道:“那怕什么!来日方长!你先把账报给我听。”
轻罗面有难色,道:“买那个马场,就花了五千两银子,又刚嫁了姑娘,几乎把公爵府的老底都掏空了。朱姨娘和谢管家正在筹备银两,去西域购买马匹。”
墨痕道:“既然做禁军的生意,那么马匹的数量,品质,就是最重要的。一手交不出大批马来,怎么做这笔大生意?还要防着运马回京的风险……”
谢葭便道:“那你说说,三姨娘和谢管家给出的预算是多少?”
轻罗道:“共是一万两千两。现在手头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加上今年的盈余,库房也只有两千两的样子。朱姨娘和谢管家是打算明年再跑一趟西域。”
“时不我待。你拿了对牌去,把谢总管找来见我!”
轻罗应了个是,便退下了。
墨痕便笑了起来:“姑娘!”
“嗯?”谢葭心里算着账,便有些漫不经心的。
墨痕笑道:“公爵府缺钱,侯爷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姑娘开口。大约还是怕姑娘的婆家会有微词。其实卫太夫人通情达理,又怎么能不让姑娘拿出钱来体恤娘家?姑娘,您说是不是?”
谢葭没好气地道:“一万多两呢,我也拿不出来,总不能让我拿着首饰去当吧!”
墨痕笑道:“谁敢要姑娘当首饰?罢了,只要姑娘有这份心,侯爷就高兴了!姑娘,你听我说,在谢总管面前,不可贸贸然提起要出钱的事儿。先问个明白妥当。”
谢葭道:“嗯!”
谢总管是公爵府的外院管事,之前和谢葭没怎么见过面。在谢葭印象中,他是个颇有气度的中年人。做事沉稳干练,一直管理着公爵府的内务。
接了对牌,他果然第一时间赶到了,是因为对当家姑娘的尊重,却并不是因为有多信任谢葭。
谢葭并不计较他的态度,笑道:“谢总管快不用多礼,请坐。”
谢总管便坐下了。
谢葭斟酌着,开门见山便道:“听说公爵府买了马场,已经和禁军内务府牵好了线,今年却拿不出钱来买马种?”
闻言,谢总管微微皱眉,道:“姑娘说的是,是我欠考量了。”
谢葭到底是卫府的媳妇儿,他们走的就是这层关系,牵上了线,却又停滞在这里。她在婆家面前恐怕也不好做人吧。
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谢葭微微一笑,道:“谢总管,现在既然是我在管家,无论是不是暂时的,我也要知道家里的进项和出项。你手头马场的账簿,我的丫鬟也看过了。今年买马种,和明年买马种,账目会差多少,这笔账,你算过没有?”
谢总管一怔,最终道:“回姑娘的话,这笔账自然是算过的。”
谢葭试探地道:“现在派个人去取?”
谢总管立刻道:“请姑娘指个人去取吧,拿了对牌找我身边的谢招便是。若是姑娘急,我可以现在就把账目报给姑娘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