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画道:“发现,九爷买了一个草场,然后用了一个外来的管事,名叫黄子金的主管草场。这黄管事就一直说草场的账没送好,并不送来。大小朱管事也和他说过几次,不过近日都忙,也就随他去了。”
说完,就拿眼睛去觑谢葭。
谢葭似笑非笑,道:“那又怎么?有话一次说完。”
“米铺的人说,这黄管事狂妄得很,有事儿都是只和爷说,从来不从大朱管事那儿走,爷就时常为草场的事儿被栓在外面回不来,这段时间是眼见儿忙起来了。大约账本也不打算交给夫人。奴婢今儿一早到了马场去瞅瞅……”
“你的胆子倒是大!”
知画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压低了声音道:“奴婢,无意间听到草场的人说话……”
说着就把那话对谢葭说了。
谢葭听得颦眉。
但是眼下有客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打发了知画道:“你去对爷说,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回来吃饭!”
知画道:“是!”
然后才回到席间,赔了不是,笑道:“各位夫人,刚刚有点家事,叫各位久等了。”
顾夫人便道:“客气什么!”
然后介绍了自己带来的人给谢葭认识。一个是她娘家嫂子,武夫人。还有三个都是当地团练的团长夫人,连夫人,王夫人和白夫人。
这几个都是好酒的,很快就把话题转移到了酒上。结果后来又喝得酩酊大醉,连小小的顾亭娘和喝得摇摇欲坠。
就是在和庆这地方,能一起喝酒的女人也不多。谢葭豁出命去的喝法自然赢得了众妇女的欣赏。
其实谢葭自己苦不堪言,等人一走就抱着铜盆吐得翻天覆地。
卫清风回来的时候也喝得微醺,结果没想到谢葭比他喝得更醉,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自己去洗漱了,和已经睡得人事不知的谢葭并排躺在一处。
第二天一早卫清风一动,趴在他颈窝里睡的谢葭就醒了。
“嗯?”卫清风侧过脸亲亲她的额头,轻声道,“你再睡一会儿。”
谢葭拿脑袋在他脖子里蹭了蹭,道:“九郎今儿去哪儿?”
“去牧场。”
“妾身也要去”,她惺忪地道,“妾身要骑马!”
卫清风皱眉道:“改天再陪你去。”
谢葭就搂着他的脖子撒娇,一直在他脖子里蹭啊蹭:“让妾身去嘛,去嘛去嘛,妾身身边都是武婢,有什么好担心的。”
卫清风还有些犹豫。
谢葭就道:“不让去,万一顾夫人她们又找上门来,妾身又得陪她们喝酒!”
卫清风想到她昨晚那个德行……
最终无奈地道:“罢,你跟着我去吧,不过要老实一点不要乱走,要听话。”
谢葭自然满口答应了。
当天谢葭换了一身蓝色骑装跟着卫清风出去了,颜色鲜艳就算了,还有大团的花团锦簇。实在是显眼极了。但是卫清风只看了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更是半点没有放在心上。
谢葭第一次跟卫清风一起出门,感觉也新鲜,卫清风带她骑马穿过闹市,然后策马到了城郊。
那片牧场实在是大,眼下正是春意盎然的时候,满天连地的绿草茵茵,片黄片绿,草场上散漫地放着马群和牛群,实在是养眼得很。
一个面容俊秀得出奇的年轻人立刻带着人迎了上来,笑道:“爷,您来了!”
见卫清风带着一个女人,似乎微微有些诧异。
卫清风只点点头,下了马之后又把谢葭抱下马。见谢葭发呆,直盯着那黄子金看,不由得心下不喜。
其实谢葭只是在想,这黄子金长得这样好看,那他妹妹真不知道是怎样的佳人了。
结果腰上被卫清风不动声色地捏了一下,谢葭吓得倒抽一口冷气。
“子金,给我把那匹胭脂马牵出来给我夫人。再配四匹马随行。”
黄子金就意味莫名地看了谢葭一眼。
卫清风皱眉。
黄子金随便找了一个随从过来,说了准备马匹的事,然后就越过了谢葭,对卫清风道:“爷,前几日从大越那边新进了一批马驹,账册都做好了,爷要不要去瞅瞅。”
又笑道:“佳女做了一晚上的账,就等着邀赏呢。”
谢葭眼睁睁看着他们竟然就走了!
她生了一会儿气,还是自己跟了上去,道:“九郎,我想歇歇脚。”
卫清风随意地一伸手让她挽着,道:“那就到帐篷里歇歇脚。”
谢葭就屁颠屁颠跟着卫清风进了那个传说中的帐篷。
里面来来往往有很多在算账做事的人,看来黄子金倒也算是确实在做些事情。卫清风进了帐篷,大家就笑着和他打招呼,看起来倒像是现代的一个小型办公室。一个羌族打扮的少女马上跑近前来,笑吟吟地道:“爷!”
她果然漂亮得惊人,身材高挑,面容明朗,眼珠子灵活得不得了,好像清澈的山泉。她拉着卫清风就往前走,道:“我做了新账,您来看看!”
卫清风似乎也惦记着账,竟也跟着她走了,两人一起跪坐在最上面那张矮几前,头挨得很近,开始算账。
谢葭被晾在一旁,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其中一个是,马上跑出去,骑马京城!
再也不回了,草泥马!!!!!!
但是下一秒,她已经堆成满脸笑容走了上去,随意地坐在卫清风另一边,笑道:“我道爷怎么成日不回家呢,原来是都在这儿查账?怎么这账倒让爷亲自来查。”
卫清风摆摆手,好像在叫她别吵。
谢葭索性伸手去抽了那账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