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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火葬场实录(139)+番外

作者: 糖果年 阅读记录

叶平钧叶大将军威名赫赫,忠君之心天地可鉴。哪怕昔时梁帝兔死狗烹,毫不留情对待顾氏一门,又屡屡打压叶家,战时派遣,闲时削兵,他都未生出半点反心。若非梁帝执意割让徐州,断徐州给养。为九郡百姓计,他是绝对不愿归降的。

瑜安并不在意:“父亲说父亲的,我管我的。反正他从不舍得罚我。”

自小到大,二位兄长如犯了错事,没少被父亲罚跪祠堂。轮到她,父亲只会叫她去书房,至多耳提面命,训诫一个时辰罢了。

瑜安道:“我在徐州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一箭射杀姓梁的狗官。”

梁帝御下多疑,数度派亲信赴徐州监军,掣肘军中武将。

监军权力极盛,甚至倚仗帝王宠信,凌驾主将之上,可随时就军情通禀帝王。

这位梁正梁大人对军务半点不知,却占军营主帐指点江山,屡屡延误战机。他以巧言令色得信于主上,为表忠心数度与父亲意见相左,稍有不慎便扣父亲一顶不尊圣命,不听圣言的罪状。

他在徐州的宅邸奢华无匹,安居后方享乐、奢侈无度之际,却克扣前线将士军粮军饷。几位监军唯他马首是瞻,沆瀣一气。

因他抽调援军,执意绕山间小道进军。奇袭北齐后翼不成,反倒大败,代郡为北齐所刻。他将代郡陷落的全部疏失加到父亲头上。因布防图还在代郡中,徐州军情陷于被动。父亲忙于重整防署时,梁正却急于将罪责尽数推卸,甚至欲联合其他监军,一封奏报上达天听,问罪父亲。

彼时刘真就在徐州城中,“奉旨劳军”。因亲王之尊,梁正对他恭敬谄媚。

去寻刘真时,瑜安不指望所谓瑞王殿下能够明察秋毫,只盼他能将军中实情如数告禀京畿,莫让梁帝听一家之言。

偏生这个混账——

“叶三公子,啧啧啧,当真绝色不输女郎。”刘真饮着酒,揽着身旁舞姬,毫不掩饰觊觎心思。

他言语轻佻,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如若……叶公子愿与本王春风一度,本王或许能给叶家开道恩典。”

他高高在上施恩,晚间就等在了寝殿。

瑜安与之虚与委蛇,当夜毫不犹豫策马出城,冒险潜入代郡城中。

历时几月,虽未取回布防图,她却探得齐帝病重,齐军不日便要退兵的消息。

徐州将士伺机反守为攻,大破齐军,尽解危局。

后来梁帝旨意颁下,父亲“戴罪立功”,不赏不罚。

梁正劝谏有功,赐金珠一壶,银千两。

她困在代郡的日子,刘真眼见徐州情势不稳,早早回京继续做他的逍遥王爷。

刘真的这段龌龊往事,瑜安略去,并未告诉小叔叔与萧询。

两害相较,与其被刘真染指折辱,甚至不如被萧询纳入后宫。

至少后者还算个年少有为的帝王。

第77章 追妻第八月——护妻

夜凉如水, 瑜安披衣坐于榻边,了无睡意。

往事种种尽数浮现,不过三年光景, 已是天翻地覆。

承宁七年,刘真初至徐州时,徐州文武官员出城三十里跪迎。

道是劳军抚民,但瑞王锦衣轩车而过, 从不多施舍跪在道两旁的贱民半眼。

梁正对这位天潢贵胄极尽吹捧讨好, 瑞王下榻的府邸几乎夜夜笙歌。

父亲数度劝谏无果, 在拒受瑞王招揽后,叶家境遇雪上加霜。因有瑞王态度在前, 梁正争权愈发肆无忌惮,在军中处处打压与父亲交好的同僚。

彼时放眼整个叶家, 刘真只对她稍假辞色罢了。有时例行公事, 父亲在瑞王宅邸候上二三时辰都未必能得召见, 刘真却反而常邀她宴饮同游。

虽知刘真好色荒唐,但谁又能料到,后宅莺莺燕燕无数,他竟还能对叶家三公子存此等污浊心思。

二哥后来只庆幸道:“大师之语字字珠玑, 亏得妹妹一直扮作男儿身。”

否则, 皇权之下,必定逃不过刘真欺辱。

因是三战之地,徐州连年战火, 军民勉力支撑。

等到北齐新君即位, 一年后再度大举对徐州出兵, 誓要攻下此兵家要地。

前线接连败退,后方朝廷议和之言甚嚣尘上。

徐州补给从来不足, 几道防线在齐军攻势下步步陷落。大势已去,父亲情知再战不过平添伤亡。

梁帝欲议和之际,北齐堂而皇之遣使招安父亲。许诺父亲归降,仍委以重用,必不伤徐州一兵一卒。

徐州九郡已失其四,北齐军队进驻四郡时,的确对百姓秋毫无犯。

梁帝生性多疑猜忌,北齐明明白白的阳谋,叶家有口难言。

割让徐州的旨意传来,梁正扬言奉帝命押解父亲入京问罪。

“顾氏一门通敌叛国,欺君罔上,死有余辜。你们叶家更是包藏祸心,当初若非陛下宽仁,留你将职,徐州安能有今日祸事?叶平钧,徐州陷落你难辞其咎,还不伏——”

利箭寒芒而过,梁正被酒色浸淫的浮白面孔尽是愕然,衬得那血愈发红。

仗势欺人的天子宠臣永远闭上了嘴。

一箭封喉。

梁正身旁亲卫呆立原地,狐假虎威惯了。不消叶家府兵动手,旋即作鸟兽散。

二位兄长竞相护在她身前,她握着作为十七岁生辰礼的长弓,坦然看向父亲。

“爹爹,当真要为这样的昏主,白白葬送阖家性命么?”

她叶家满门忠烈,立身于天地,自问无愧于百姓,更无愧于心。

窗外,明月霜满枝。

徐州划归北齐。齐帝如约,有父亲斡旋,饱经战火的徐州百姓终得片息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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