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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火葬场实录(147)+番外

作者: 糖果年 阅读记录

樱唇轻启,墨发散乱。

衣袍凌乱于地,锦带挂于屏风间。

汉白玉砌成的浴池中,自西山引来的温泉水氤氲着雾气。

池水层层泛起波澜,花瓣随水起伏飘零。

……

正殿外,高进远远打发了宫人。

尚不知里间是何情形,但陛下未传唤,他们只作不知即可。

明月无声,清辉满地。

露珠晶莹剔透,花苞娇艳欲滴。

……

天光大亮。

透过帷幔,瑜安目之所及,殿中陈设隐隐熟悉。

身上套着从前的寝衣,衣襟处绣了一丛兰花。

浑身酸软,瑜安仰面望着帐中一角晃动的香囊,昨夜记忆渐渐回笼。

殿中炭火供得和暖,瑜安撑着身下锦褥坐起身。

手腕上可见一道清晰红痕。

轻纱帷幔拨开,瑜安同玄色衣袍的郎君对上目光。

殿中陡然陷入一阵寂静。

良久,帝王坐于榻边,与她解释:“昨夜是因——”

瑜安垂眸,榻间情形她记得清楚,怨不得萧询。

三枚清心丸,都抵不过酒中药效么?

侍女端了药盏候在内室门外,药香弥漫。

除了所饮用之酒,御医细细查探过,玉翡居雅间内的香料余烬更有蹊跷。

此药温和,可解剩下的媚药药性。

“外间情形如何?”

接过瑜安手中空了的药碗,萧询道:“瑞王失踪一夜,护卫四下找寻。”

他递上一枚果脯:“辰时一刻,自燕春楼外街头发现瑞王踪影。”

寥寥数语,有关刘真的传闻,北齐皇都已闹得沸反盈天。

瑜安抬眸看向萧询。

像是不懂她眼中疑惑,萧询只淡淡道:“区区刘真,何必以身犯险。”

他语中仍旧带有怒意,帝王威压于无形。

瑜安丝毫不在意,反诘道:“陛下恐怕说不得我罢?”

萧询惯来兵行险招。登基之初平宗室叛乱如此,春猎诛福王世子亦然。

昨夜她已全身而退,没有萧询插手也无妨。

反问的话语气势十足,只不过女郎声音……,无端添了暧昧。

“再睡会儿罢,”萧询移开目光,“不必担忧其他。”

瑜安的确疲累。

旁的不提,怕是连下榻回长宁宫都有些艰难。

外头会乱上好一阵,她暂躲清闲便是。

殿中点了安神香,重归静谧。

瑜安梳理着昨日情势,并无破绽。

她给足了刘真机会要挟于她。

北梁瑞王身边护卫无数,可惜舞坊之中,既是私下会见,当然不宜张扬。

他太过自负,连验毒的侍女都尽数撤去。

瑜安闭上眼,后知后觉此处并非永宝堂,而是萧询寝殿。

……

自瑞王被府上亲卫接回,不过半日光景,这桩丑闻已传遍皇都大街小巷。

物议如沸,几日之间,街头巷尾,茶肆酒坊,随处可闻。

譬如瑞王虽夜御十余女,来者不拒,却全靠药物相撑。

譬如瑞王狎妓竟有隐癖,喜着舞娘衣裙。

尤其护卫接走瑞王时,燕春楼的管事讨要一夜欠下的银钱,那场景被说书先生们绘声绘色现于台上,看客百观不厌。

魏宁侯府内,甫一回齐都便遇上这般大的热闹,叶琦铭欣喜得眉飞色舞。

他入城在马上津津有味听了一路,在兵营中连月的辛劳一扫而空,再没有比这更叫人神清气爽之事。

“是……你做的?”

瑜安浅笑:“没有证据,二哥不要胡言。”

“是是是,”叶琦铭煞有介事点头,“为兄失言了,失言了。”

他唇畔的笑意完全压不下。

瑜安拈了枚葡萄,仔细去皮。不过刘真这件事上,她确实有些冤枉。

她只是命人给他加了几剂猛药,丢入燕春楼中而已。

至于后头的满城流言,刘真被当街逐出,皆是萧询的手笔。

她就是安安稳稳睡了一日罢了。

叶琦铭觉得这葡萄有些酸,眼下忙着听妹妹说话,连喝盏茶都顾不得。

“你是怎么拿住刘真的?”他实在好奇。

“刘真常去玉翡居,有一处包房。”瑜安剥着手中葡萄,“出入这等风月之地,他自然不会大张旗鼓叫暗卫守在近前。”

刘真虽好色,却也没有叫人听房事的癖好。

“酒中加了些药。平淮领人将他从舞坊带出时,给他套了身舞姬的衣裙。”

神不知鬼不觉将乔装的瑞王送去了燕春楼,没有叫暗卫察觉。

叶琦铭乐了:“难怪刘真被寻到时,身上着的是女子衣裙。”

堂堂瑞王,酒后狎妓未付嫖资,衣衫不整被燕春楼扔在街头。

尤其这人来人往,不知聚了多少看热闹的百姓。无需有心人推波助澜,悠悠之口根本堵不住。

叶琦铭扪心一问,若换作自己是刘真,干脆一剑抹了脖子便罢。

“刘真在燕春楼受此奇耻大辱,竟能善罢甘休?”

瑜安将葡萄送入口中:“二哥以为,燕春楼敢如此做,背后是谁撑腰?”

她睡着时,萧询不知何时堪破了她的意图,命人去燕春楼安排下此事。

“燕春楼的鸨母一口咬定不识得刘真身份。刘真自己怕是也记不清是哪些女子动了他。”

许久未接客的女子们狠狠敲下瑞王一笔银钱,足够数年所需。

毕竟瑞王殿下也不愿自己榻上“英姿”被四处宣扬。

燕春楼在北齐皇都多年,往来的世家勋贵不知凡几,连京兆府都要给几分薄面。花一般的姑娘们枕头风吹着,背后多少靠山,刘真能奈燕春楼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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