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火葬场实录(148)+番外
况且齐梁乃世仇,只看刘真入京时百姓纷纷闭户便可窥知一二。
原本碍于他使臣的身份,明面上仍须礼遇。眼下刘真自己闹出这等丑事,上至世家官吏,下至平民百姓,不上赶着踩一头都觉不配为北齐子民。
亲王狎妓被逐,这等风月事本就是千载难逢的谈资,更何况对方还是出自北梁,谈论起来更加肆无忌惮。
京兆府更是无半点遏止之意。
叶琦铭听得心满意足,兴奋半晌,才想起正题来:“不过你怎么住到宫中去了?见上一面都麻烦。”
靖平王府些许家事,瑜安如实道来。
半日间听了太多消息,叶琦铭应接不暇:“这么听来——郑家那姑娘竟算是你的表姐妹?”
瑜安点头,就血脉亲缘而言,的确如此。
“这倒是难办了。”
郑明珠仍在王府养伤,郑媪照料着她,也安分许多。
“不提她。”瑜安吃着葡萄,“二哥这次在兵营,总有一月了吧?”
刘真的事情她没叫二哥插手,以免筹谋有失,拖累二哥。
叶琦铭称是:“你也知道,冬日里须防备羯族南侵。”
北齐军中有不成文的定例,世家子弟从军领职易,若想高升须得上阵对御羯族,战场上见真章。赵凌便是依从此例。
放眼北齐兵营之中,最熟悉羯族的年轻一辈便是他,因而宁国公委以重任,命他相协操练新兵,以备战事之需。
既是对阵羯族,同为华夏子孙,叶琦铭自当尽心尽力。
他忙碌一月,休沐的五日也留在了营中,未得休憩。
此番回魏宁侯府休整,宁国公一并许了他八日休沐。
“这时间赶得正好。”叶琦铭伸了个懒腰,身心舒畅。
尤其在知晓妹妹对刘真下了何药后,更是得养精蓄锐,好生等着看瑞王殿下的笑话。
他倒了杯茶,欢喜过后正色道:“不过刘真睚眦必报,要谨防他报复。”
瑜安颔首:“齐都不比梁地,此处更无人为他撑腰,二哥莫忧心。”
……
自燕春楼中归来,刘真还是第一次出宜云馆。
宫中议论的声音少上许多,宜云馆上下如履薄冰,不敢提起此事半句。
侍女谨慎为王爷更衣,亲王冕服隆重异常,绣纹皆为金线。
金冠耀目,刘真眼下浮肿。
叶瑾舒,当真是好得很。
既不识抬举,休怪他无情。
云落跪地为王爷系上玉带。许是燕春楼中虚耗太甚,王爷至今都对她们提不起兴致。
“走。”
“是,王爷。”
昭宸宫书房内,高进通禀道:“陛下,瑞王在外候见。”
案牍后,帝王搁了手中御笔。
第82章 追妻第九月——合欢绕
无事不登三宝殿。
“瑞王殿下请。”
朝宸宫书房内, 案上奏疏尽数收起。
帝王淡淡道:“瑞王近些时日身体欠安,不知可好些了?”
话是如此,但殿中服侍之人皆心知肚明, 瑞王这几日是缘何闭门不出。
“有劳陛下挂念,齐宫中事事周到。”
刘真气色显而易见的颓唐,帝王颔首:“瑞王身边若有何需,尽管向御医院开口便是。”
一来一往, 再寻常不过的寒暄。
见齐帝迟迟不问起自己的来意, 新添的茶水斟满, 隐有送客之意。
刘真按捺再三,主动挑明。
帝王轻拨茶盏, 声音不徐不疾:“靖平王府旧事?”
“正是。”
明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高进奉帝命屏退殿中侍从, 瞧着这位瑞王殿下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昔年在边关, 叶家三公子那一箭, 还有人能比陛下更清楚么。
刘真握证据在手,自信将叶瑾舒的身份翻作底朝天。
“本王入京后听闻,叶家三郎君在京郊任职。倒是着实好奇,这天底下竟有样貌如此相似之人。”
他句句不提欺君之罪, 却又句句未离此意。
叶瑾舒改换身份, 一朝成了嘉懿郡主。靖平王府与叶家欺上瞒下,视皇权于无物。
出乎他的意料,帝王闻听此案, 只是闲闲放下茶盏。
“此事朕已知悉, 不劳瑞王费心。”
挑拨北齐君臣不和, 刘真何尝不知此乃下策。
然,要置叶瑾舒于死地, 这是最立竿见影的法子。
只要皇帝对靖平王府起了疑心,顾氏一门本就叛出大梁另觅新主,能得几分信任。
“陛下的意思是——”
刘真将证据摆足,本以为齐帝只是在他面前做戏,可细究神色,好似当真连半点查探的心思都无。
“高进。”
高进上前几步,对刘真一礼:“瑞王殿下,二十三那晚,嘉懿郡主星夜入宫求见陛下,已将实情如数告禀。”
刘真瞳仁猛地一缩。
“陛下金口玉言,赦郡主无罪。”
腊月二十三,正是他邀叶瑾舒至玉翡居时。
他定了心神,口中道:“如此弄虚作假之重罪,陛下当真是宽仁,本王着实敬服。”
就算彼时战场上各为其主,齐帝有容人雅量,仍旧留叶瑾舒在朝中,刘真尚能理解。
可叶家与靖平王府瞒天过海,是当真欺君到了齐帝面前。若是轻轻纵过,皇权如何能振?
高进恭敬道:“瑞王殿下有所不知,先帝在时,与靖平王爷乃刎颈之交。先帝更是叮嘱过陛下,有朝一日郡主还朝,要陛下如妹妹般厚待郡主。您说,这做兄长的,哪能和——”他忽觉背后一凉。稍一反应,立刻换了说辞:“哪能和女郎计较,您说是不是?”
三言两语,瑞王铩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