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火葬场实录(150)+番外
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郑媪的身份无关紧要。
引路的侍从道:“那位夫人是郡主母家的亲戚,携了女儿投奔到王府的。”
这处的声音不大不小,落入刘真耳中。
偏厅中,瑜安知道瑞王无心饮茶,连茶水都未叫人备。
“都下去罢。”
她神态自若:“数日不见,瑞王殿下近来可好?”
刘真怒极反笑:“拜郡主所赐,好得很。”
“此话从何说起?”瑜安从容道,“不过本郡主倒是要多谢瑞王。”
“当日同瑞王一聚,觉得瑞王所言颇有几分道理。虽是连夜入宫告罪,因陛下宽宏,未曾降罪。”她笑了笑,“还得多谢瑞王,叫本郡主下了此决心。”
刘真坐于黄花梨椅上,眼神微眯。
眼前人的话,同御书房中所闻一般无二。
“本郡主实在佩服瑞王。玉翡居中酒醉,还能撑着精神赶到燕春楼中。”
她不提燕春楼则已,一提刘真陡然怒起。
那夜他的护卫俱以为他在玉翡居,毫无察觉。
燕春楼中奇耻大辱,没齿难忘。
面前女子言笑晏晏,刘真袖下双拳紧握,旋即松开:“本王今日来,是有一事不明,想求教郡主。”
他忽而笑了,声音转作轻佻:“那香料中的合欢绕,是御贡之物。不知郡主那夜,是找了何人纾解?”
第83章 追妻第十月——欢喜
瑜安波澜不惊:“瑞王殿下如此心浮气躁登门, 看来需要一枚清心丸。”她说着唤来外间侍女去取,“否则,也不至在——”
“燕春楼”三字她未提, 刘真却已然像被踩中了要害般怒极。
他眼神阴鸷,一字一顿:“郡主就不怕毁了自己声名?”
堂堂王府千金私下与瑞王在舞坊会见,还与青楼沾染上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无论哪一条宣扬出去,他倒要看看叶瑾舒如何自处。
但凡他不好过, 叶瑾舒更休想独善其身。
瑜安笑意不变, 所谓名节, 无足轻重。战场之上,有谁会在意这等风言风语。
更何况, 刘真从来都没有机会。
她轻笑:“瑞王糊涂,本郡主那夜分明是同陛下在一处。”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皓腕上一枚金镶玉的羊脂手镯, “本郡主不慎摔碎了明帝御赐的手镯, 特意入宫请罪。”
此处乃北齐皇都, 倘若真叫刘真掀起了风浪,那当真是萧询与靖平王府无能。
“瑞王,可莫记错了。”
刘真与靖平王府宿怨已深,他若当真敢胡乱攀咬, 无凭无据, 且不说有多少人能信上一分。瑜安敢担保,至多半日光景,瑞王因在燕春楼中受辱, 已然有些失心疯的消息便会传遍整座北齐皇都。
“瑞王为一国正使, 还是当以国事为重罢?”
梁帝高居金銮十余载, 最好颜面。想必刘真是拼力地封锁了消息,不敢将此事传回给国都, 令父兄知晓。
若他还敢宣扬玉翡居中事,北梁亲王出使他国自称在酒水中下药,最终自食恶果。此等颜面无存之事,刘真何等愚不可及都做不出来。
再不济,北梁使团中总还有聪明人。
瑜安有所料,恭王既为这个弟弟争到了正使的身份,必定另有安排。
“郡主。”
侍女捧着描金的托盘行礼,清心丸送到。
瑜安耐心告罄:“瑞王过府拜访,可还有其余事?”
逐客之意尽显。
请走了麻烦,瑜安吩咐人上茶,漫不经心道:“陛下这是听了多久墙角?”
算不上光明磊落,高进陪着小心,此话也就只有郡主敢提。
侍女为帝王奉茶,瑜安用银签挑了枚膳房新做的山楂雪球:“陛下既听见了,那便有劳圆一圆谎。”
她扬了扬手中玉镯。
萧询颔首:“好。”
不过瑜安想来,有八九分的把握刘真不会自损一千。
山楂球入口酸甜,雪衣裹得极好。
对侧的帝王安然品茗。
虽是荒唐一夜,瑜安搬回靖平王府中,但二人再见相处时并无多少尴尬。
瑜安只当忘了此事,如她心意,萧询亦没有提起。
瞧人放下银签,萧询道:“虽是在王府,屏退左右不免凶险。”
刘真手段下作,非但饮食中掺了东西,香料中的合欢散才更是叫人防不胜防。
“我自有分寸。”
一道寒芒闪过,高进直让郡主吓得心颤。
瑜安手中握一柄精巧匕首,刀刃锐利,一句削铁如泥不为过。
她在猎场上,就是靠这一把匕首割断了豺犬喉管。
虽不擅近战,但若刘真当真狗急跳墙,她压制这么个纨绔子还是绰绰有余。
“玥儿!”顾昱淮来时正正瞧见厅中情形,语气实在有些无奈。
他示意瑜安合了匕首,再如何也不能在陛下面前动利刃。
瑜安笑笑,将匕首放于一旁。
她那日去见刘真时,束发的银簪磨得更是锋利。
萧询自然不会同瑜安计较,这把匕首他当日亦曾见过。
除了刘真之事,萧询前来还有军中要务同靖平王商议。
直到用过晚膳,帝王微服的车驾方回宫。
……
暮色四合,刘真午后服过安神汤药,睡到此刻方醒。
侍女云倾与云落入内服侍王爷更衣,温柔小意道:“殿下,可要备晚膳?”
自从出了燕春楼中事,王爷近来喜怒无常,连着几日不曾召幸,她们伺候得愈发小心。
“再去传刘治过来。”
晚膳十二道菜色,因瑞王殿下胃口欠佳,已经着意削减过。
副使刘治先进屋中请安,刘真握了嵌金的象牙箸,道:“交代你的事可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