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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寻死啊(54)

作者:一束香菜 阅读记录

当初或许是歉意,是对意外坠楼的青年所产生的一种责任感,又或许是关爱对门邻居……

不论是哪一种,但在当下这个节骨眼,他的初衷早已变质。

朋友?

他期望最好不是。

气氛微妙,岑黎闷着嗓子吐字:“是吧,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们需要同等的待遇。”温南星回答。

换言之就是——

我看病,你也得看病,我检查,你也不能落下。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有检查一块做。

当然这句话他没说。

岑黎还在愣神,温南星严肃:“快,回来我要检查的。”

像幼儿园老师经常使的那一套,先哄着,不行就出绝招。

岑黎:“……”

冷不丁的,望着青年微鼓起的脸颊,岑黎突然动了动手指。

老一辈总喜欢把刚足月娇嫩的幼儿比喻成白面馒头,圆润饱满不塌陷,皮肤柔软细腻又洁白。

他感觉温南星也没差。

怎么办。

……好想捏一下。

不自在地滚动喉结,岑黎猛地回过神来,先暗骂自己一声,他真是感觉自己要得病了。

小县城遵循传统,不流行搞这种潮流的同性恋爱。

只听说前几年有这么一对,男生悄摸地和人约着在市里玩,结果被亲戚撞见两人亲密。

家长当天就把人逮了回来,逼着分手禁出门,还托亲戚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请了法师,觉得那是邪祟上身,会败坏风气。

后来听说男生受不了家里的责备谩骂,跑出去到现在都没找回来,是生是死也不清楚。

闹得风风雨雨。

那会儿岑黎才刚大学,陈跃当时还纳闷:“不就谈个恋爱,男的女的有什么差别,总归不会结婚。”

法律不允许啊!

“你说是吧?”陈跃这么问的时候,年轻气盛又不可一世的中二版岑黎说了什么来着?

哦他说——

“就算真和男人结婚又怎么样?还能把我俩一个扔北极一个扔南极不成?”

……

一语成谶。

医院大厅里的时钟滴答滴,走向五点,机械音便开始播报。

这一分钟犹如台风过境,势要将岑黎脑子里的信息全部捣成浆糊。

他就像溺水的人,周遭一切嗡嗡作响。

要让陈跃这个发小知道,不旦不会死命劝,还会幸灾乐祸嚷嚷——

好家伙,要么不开窍,开窍就整个大的。

牛逼plus。

有种半夜惊醒,会见着祖宗从坟里爬出来教训他的错觉。

好半会儿找回魂,岑黎心跳猛得即将离家出走,掌心捂着胸口,丢下一句:“行……那你等我会儿。”

走几步,又转身,跟在警局门口的时候一样叮嘱:“别瞎走。”

温南星抱着盆栽,犹疑又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看他扶墙往护士站方向走出歪七扭八的步伐,缓缓拧眉。

是不是捂错地方了?

还是……

胸口也挨到打了?!

-

那天过后,除了定时定点地吃饭睡觉,其余时间岑黎都在锻炼。

至于说为什么一闲下来就练……

寡了将近二十七快二十八年的某人,试图让自己的脑子清醒点,想好好地,认真地思考他这一段突如其来的情窦初开,到底是真切实意,还是荷尔蒙作祟。

可谁知,这般绞尽脑汁,小心翼翼隐匿起的心思,竟连一天都撑不过。

满脑子是青年的一颦一笑,跟复盘似的,高兴的忧郁的难过的神情一帧帧放映,阖上眼是,睁开眼还是,睡着了梦里更是……

多吓人。

真正的茶饭不思,心神不属也不过如此。

——直到木门被轻轻敲响。

良好的家教以及习惯任何地点练习节拍,让温南星敲门都带着节奏感。

“叩叩,叩,叩叩。”

接着并不隔音的门内,对暗号似的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有重物落地,有急促脚步,仿佛还有……慌张的低声暗骂。

各种交织,像是在回应他。

在温南星敲响重复的第二节拍时,门终于是急急忙忙被打开了。

宛如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下将所有思绪麻线般缠在一块,打成死结。

开门看见心动嘉宾,岑黎突地懊恼自己竟然一身是汗,臭烘烘,于是和人保持着距离。

他喉头有些发紧,眼神飘忽,但戒过毒似的,脸上一如往常镇定。

就是偷偷侧了侧身,利用身形优势,挡住背后乱成一团糟的客厅。

“怎么了?”岑黎问他。

然而他刚稍稍撩起点眼皮,瞳孔猛地紧缩。

不知是不是因为事态紧急,温南星脸上透着红润,炎热的午后,上衣竟是湿透的状态。

朦朦胧胧,宽松的居家服因吸了水,描绘着眼前人的身板轮廓,叫人视线落也不是,挪也不是。

衣服还在淌水呢。

“洗衣机它、好像坏了,一直在漏水。”温南星忙不迭道出自己的困境。

漏水,外加不由分说地洒了他一身。

以至于捣鼓了许久都没有头绪的温南星只好求助他人。

“……漏水?”深吸一口气,岑黎也顾不上冲个凉,“我拿个工具箱,你……先换件衣服吧。”

温南星低头一看,自己像融化的雪人,滴滴答答的水淌了别人门口一地。

他有些抱歉地道了声好,羞愧着脸,圾拉小企鹅拖鞋回去翻衣服。

岑黎进门后看见他一身干爽,这才暗自舒了一口气。

要了命了。

但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停下咕咚咕咚运作不停的洗衣机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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