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寻死啊(59)
他现在有一种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错觉。
良久,岑黎哑声:“我可以一直给你做。”
心脏扑通扑通跳,既怕对面的人有反应,有怕对面的人没有反应。
这种矛盾心理,最是啮噬人心。
时间流速似乎变快了。
但事实上秒针只是刚从四,走到五而已。
“我是说两个人吃饭和一个人吃也没差,还热闹点——”
“好啊。”
温南星掀起眼皮,朝他扬起一个笑容:“那我去洗碗吧,大厨辛苦了,休息一下。”
“叮”一声,打断了两人独处间的闲谈,也打断了岑黎微妙的剖白。
是陈跃的消息。
陈跃:【差点忘了跟你说,你车借我开走了,你家门钥匙也挂在车钥匙上面】
陈跃:【是不是进不了家门?转我十块,哥大发慈悲给你送过来/推墨镜】
厨房传来淅沥沥的水流声。
岑黎低头,哒哒哒打字。
岑黎:【不。】
岑黎:【你千万别来。】
第29章
晚间七点整,夜幕降临。
属于新闻联播独特的开场BGM环绕着各家各户,再换下一个频道,是几乎每个暑假都会轮播的偶像剧。
楼下略微耳背的大爷喜欢边听声音边吃饭,称得上是忠实粉丝呢。
在这份噪音的裹挟下,温南星正抱着一坨浅蓝毛茸茸,朝客厅走过去。
“这是我新买的毛毯。”温南星解释说,浴巾那次纯属临时起意,家里没多的薄被嘛。
“是不是太厚了?”
岑黎抬眼,一张面饼似的毯子张开,盖到自己身上。
绒呼呼的软毛压上来,触感还不错,跟雪花似的绵绵软软,不扎皮肤。
岑黎想,这个老板肯定是个实在人,用料这么扎实,盖上半分钟不到,他就感觉自己浑身冒火。
大夏天裹着一条绒毯,汗不要钱似的流啊!
“还行,厚点好。”他嘴比肌肉硬。
此刻的岑黎愿将其称之为——甜蜜的烦恼。
温南星心情复杂地望着他,就像一只体型庞大的大型犬蜷缩在抠搜不到一平的小窝里,怎么看怎么委屈。
“要不,你睡我的床吧。”温南星纠结半晌,琢磨来琢磨去,到底还是说了。
毕竟这样对待客人,礼数不周。
嗯……某种意义上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
他感觉这已经不是惊吓,而是恐吓了。
“别,真的,用不着。”岑黎语无伦次,良久,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其实我认床,嗯总是换新的环境,容易失眠,能睁眼到天亮的那种。”
温南星一滞:“……?”
漆黑的瞳仁望过来,岑黎脸不红心不跳:“所以我只能睡沙发。”
“……”真的吗?
印象里,某一天和他同样经历过腰伤的人,当天是秒入睡,睡熟到他无论怎么发出噪音,都没能吵醒,仿佛魇入梦境中一般。
直白来讲,就是跟死了一样。
地震海啸都别想打搅他。
温南星妥协:“好吧,那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喊我。”
岑黎颔首。
“我帮你拿了新的毛巾,牙刷的话……”
温南星从卫生间里探出脑袋,不好意思地举着硬壳包装:“粉色行吗?”
“……”
是和粉色过不去了吗?
岑黎望着十块钱三只牙刷的包装,又低了低脑袋看自己身上这件粉嫩,实在没法想象一个大男人穿得跟花姑娘似的,还得握着一只粉牙刷刷牙。
他犹豫:“旁边不是还有一只灰色的吗?”
“啊这个,上次陈妙妙用过,”温南星低头看一眼,“她说不喜欢粉色。”
他腼腆一笑:“蓝色被我用了,所以只剩下粉色的了。”
前一秒还在嫌弃,后一秒,岑黎能屈能伸:“也行……随便什么颜色,能用就行。”
“那拖鞋……”
“别找了,就一天而已,我无所谓的,”岑黎一听,叹了口气,“你快洗吧,一会儿没热水了。”
温南星小鸡啄米般“哦哦”两声,说到底,还是因为没经验。
他朋友又少,也从来没往家里带过,若是放在以前,他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是独一份,就连哥哥也不会同他买亲子款。
当然,向来注重品质的哥哥更不会买十块钱三只装的牙刷,还有略显粗糙的毛巾。
温南星摇摇头,盯着洗漱台上的两只牙刷杯,心念一动,将他的那只牙刷转了个方向,刷毛面向隔壁那只。
不是强迫症,是看上去像一家人。
猝然冒出来的想法让温南星倏忽一顿,没由来地心头鹿撞,手指顺着皮肤往上触到胸口,仿若感受到一股力量驱动。
仅聆听了小半会儿,又很快放下。
不过……
有点高兴这样的热闹。
而另一边,温南星有多欢天喜地,岑黎就有多肉颤心惊。
同款牙刷同款毛巾,虽说都是打包一块卖的,但仍旧让他游思妄想……
天。
这场景,简直跟同居没什么两样。
重复吸气又吐气,岑黎拉高身上的绒毯,也不知道是这条毯子出厂就自带香氛还是被人清洗过,鼻腔里一呼一吸都是清浅的茶花香。
浴室淅沥沥的流水声冲击着耳膜,他耳朵酥酥麻麻,心跳鼓动的频率明显超出正常范畴,若是这会儿戴着心率检测仪,那早就该提醒他“出问题啦快看看吧”。
但他自己清楚知道,心脏跃动的每一下都在诉说:是紧张,是怦然心动,是不知所措。
是许多种交织的情绪,清晰明白地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