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迎着他的目光,说:“扬州,你可以恨我。”
这句话,多么熟悉。
你可以恨我。
这是墨兆锡的金句啊。
她无端地想起这几个字,她与扬州的缘分因他与墨兆锡的相似面貌而起,也因此而尽,真是天大的讽刺。
扬州摇摇头:“我恨你,你可以让我怎么做?”他忽而抓紧她的双臂,拉过来,在她耳边磨着牙齿,“我可以让你给我狠狠地XX吗?XXXXXX,我们快乐了很多次,却还没有真正的——”
他那些话没说完,被薛婷一把推开,盯着他的眼睛,胸前起伏,将手里的药袋甩到他脸上。
扬州被药盒的棱角挂得满脸刺痛,却冷冷地笑,好像在嘲笑她的虚伪。
等他再睁开眼,只看见了薛婷的背影。
他拾起药,前后确认一遍,确实是针对吸毒患者脱毒时的药。
谁吸毒?她?
83
回家后,薛婷尽力不让何仲看出自己有何不妥。
她是欠扬州一份情的,她会还,但怎样还,都不是现在,也不是以那种方式……
薛婷懊悔,自己种下的因,现在终于尝到恶果了。
她推开门,却没见何仲在客厅里,房间那边传来碰撞声,薛婷惊慌失措,连忙去敲门。
“何仲!何仲!开门!”薛婷失声叫喊,何仲没有应她,只一个人在崩溃边沿挣扎。
她听见他撕心裂肺的吼声,在房间里跌跌撞撞,不时用拳头砸墙,薛婷强自镇定下来,去厨房翻找出来一只不大的锤子,两下便将门锁砸坏。
一进门去,看见何仲蹲在墙角,双手捂头,蜷缩的身子瑟瑟颤抖:“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薛婷怎能再忍心让他自己承受痛苦,缓步上前:“何仲,是我……”她半蹲下身,紧紧抱住他发颤的,甚至开始微微抽搐的肩,“你忍忍……很快就过去了,再忍忍,求你了,何仲……”
“出去!”何仲已失去控制,变成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他蛮力挣动,摇晃着起身过程中,薛婷扔不放弃,她合臂死死抱着他。
何仲如此安分了几秒钟,薛婷片刻地放松口气,却一下子被攘开了好几步,跌倒在门口,手触地的瞬间,之间传来一阵锥心的刺痛,一根方才她破门而入时,从门上掉下的木刺,扎进了她的指甲里。
而何仲似乎将毒瘾带来的不安和暴怒都发泄在最后一下子,如此也用尽力气,满身的虚汗,瘫坐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扬州粗来了
☆、84-87
84
何仲难得睡得这样踏实,自从沦进毒窟,他连镇定剂都不用,生怕上瘾,此刻,他是因发作后的虚脱无力,才能安静地躺在床上。
薛婷拧干热毛巾,放在他额头,自己也累了,手指的伤还没处理,便摇摇晃晃倒在他身旁。
薛婷是被疼醒的。十指连心,那刺痛将她从短暂的平静中唤了起来。
“啊——疼!”她坐起身,发现自己受伤的手指被憔悴的男人握在手里。
何仲正在小心翼翼给她消毒包扎。
“别动。”他不留情地扯回她挣扎着抽回的手,“伤成这样还不处理,不怕感染?”
薛婷咬唇,试图将疼痛转移,等何仲将她指甲里的木屑挑出来,包扎好,她的嘴唇也被咬破了。
何仲一叹,用纱布抹去她唇上的血渍:“你还嫌受的伤不够多是不是?”
他垂目,离她的伤口很近,擦得认真,恨不能吮干这红唇上的血滴,手腕被女人力气软糯的手指握住。
薛婷扯开他,张口便去够他的唇,两厢的撕扯在彼此眼中已司空见惯,她却始终在扑空。
“何仲……吻我……你吻我,我的伤都不疼了。”她说话孩子气来,行动更孩子气,抱住他的脖子任性索吻,让何仲想起她认张权尸体那个傍晚。
她也是如此,眼睛里空洞洞的,只有哀伤,无尽的、无法捕捉的绝望。
何仲用下巴抵住她的额头:“等你的伤口愈合……”
薛婷每次发现他刻意顾忌跟她的亲密接触,心都绞痛得如同濒死。
多么讽刺,曾经,他是个海龟绅士,一等一的守法良民,在后巷子里抓住她质问是不是有艾滋病,现如今,时光流转,角色倒换,他因为她这样坏的女人动心,竟沦落至此,还担心一个不小心,把什么病传染给自己。
她真是害人不浅啊……为什么总是她身边的人受伤害,而她却活的好好的……
薛婷的眼泪模糊了视野,她抓住他的衬衫衣领,一起躺进床里。
两人窝在一起,下肢相互交缠,彼此间呼吸粘腻。
时间好像如此静止了,墙上的钟声滴答滴答的传来,却又像在倒数这短暂安然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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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婷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听见厨房里传来锅铲碰锅子的声响,接着便是菜香。
何仲下厨?
薛婷雀跃地光着脚跑过去,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还会炒菜了?我怎么不知道?是不是看我手伤了不方便?”
她问了一连串,何仲只说:“你买回来的那些书上有写,做些其他事转移注意力,对我有帮助。”
薛婷仍不撒手,直赞同地点头。
她那两团柔软蹭着何仲的背,整个身子柔软得像条蛇,她还向来喜欢勾他,何仲心猿意马,便要拉开薛婷的手臂。
看见她光脚,眉头皱起,扔了锅铲,忙把她抱起来:“不穿鞋?地上凉你感觉不到?”
薛婷笑着爬到餐桌边的椅子里:“别生气,何大厨,我在这里乖乖等开饭,您继续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