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仲一本正经:“如果是我面试,我看简历的重点在于你层在哪家企业实习过……不过,如果你穿得性.感一点,我会忍不住多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穿成今天这个样子,抱歉——”
薛婷脸色阴沉,打断:“何先生!原来你这么视觉动物!”
何仲没开口,就被她堵住嘴。
旁若无人地接吻,直到吻得累了,彼此恋恋不舍分开,薛婷喘着说:“想过吗?如果没有当年那么多事,如果薛婷只是还没进管教所的乖巧大学生,会不会爱上温文尔雅的何先生?”
何仲也如此想象,但……他想象不出。
同样,薛婷想也想象不出。温文尔雅的何仲属于别人,残暴的何禽兽才是她薛婷的。
“薛婷……”何仲忽然问,“以后有什么打算?”
对,设想“以前”如何,不过徒劳,还是“以后”比较切合实际。
“这样不好吗?这个世界好像只剩你和我……”
“薛婷,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们在一起很好,你心里很明白,问题不在我们身上。”
何仲的冷心冷情,是薛婷向来佩服的,也许,正因为她凡事做不到如他一般冷静,才会导致今天的局面。
薛婷确实很明白,他指的是假如还是有人不放过她,她该怎么选择?
选择保全自己,继续和魔鬼交易妥协?还是选择与警察站在同一阵线?
最关键的,薛婷现在甚至不知道暗中对付她的人到底想怎么样?
是她之前因为给张权的两笔钱?或是因为在老房子发现的一包粉?还是……过几天她就要为扫毒案出庭作证?
“何仲,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薛婷实话实说,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只要你没事,让我怎么做都可以……”
何仲叹气,把她拢进怀里,牢牢抱着:“你想听听我的建议吗?”
薛婷点头。
“回去……把你所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何仲已细细考虑过,他在毒窟里煎熬的整整三个月,已熟悉他们贩.毒地点,和操作散毒的手段,最真实有力的证据不过如此。他一天没被油条找到,油条都不会放过他,何况,薛婷出面救了他,正合了油条的意,到时候,他和薛婷何谈将来?
92
何仲当晚又发作了,薛婷本来以为他这些天就算减轻得不多,至少应该向好的方向发展,哪知,却更严重。
经过几次,薛婷宁愿在一旁陪何仲受苦,也不想再忍受被遮挡在门外时的无力感,何仲也答应过她,再不赶她出去。
可何仲像有了预兆,趁薛婷不注意,便把她关在卧室门外,从屋里面反锁,整个过程来的异常凶猛和痛苦,他只有蜷缩在被子里咬住被角,才能阻止他发出声音,以免引起邻居注意。
薛婷砰砰敲门,他不应,她难道又要如此无助地等待漫长的几个小时?
她不住地低声看哭泣,于绝望处,忽然想到了扬州,他说他可以弄到药……
接连三天,何仲几乎每天都发作一次,一次比一次严重,甚至有一次浑身抽搐、意识模糊。
薛婷带何仲去了戒毒中心询问,工作人员只说这是戒毒的必经过程,薛婷问了扬州上次提过的几种药,工作人员摇头,表示虽然听说过,但进口药非常昂贵,如果她想买,一是必须有医生处方,二是至少得等一个月。
薛婷只想何仲好受一些,找扬州拿药的想法就像恶苗,随着何仲忍受脱毒带来的痛苦加深,一寸寸在薛婷心里疯长。
薛婷终是忍不住,去那条戒毒中心所在的路,她知道扬州可能不在,只好打电话给他,上次他离开时留下了电话号码,薛婷并没有想跟他再有瓜葛,所以随便放在了口袋里就再没拿出来。
扬州到的很快,薛婷没想到他当天就能弄到。
“按照后来的黑字说明服药,我问过了医生了,刚开始反应可能会剧烈一些,不过,见效也非常快,长痛不如短痛,不是吗?”扬州把药递给她,声音很轻。
薛婷打算让他把药放在附近就好,不见面了,可他不同意,风尘仆仆地来了。
“谢谢你,扬州。”薛婷是真心实意的,倘若扬州也能明白“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就好了。
扬州讷讷说:“不客气。我不是还见到你一面吗?也不完全亏本。”
薛婷失望地想,看来,并不那么容易。
这些日子,扬州的气似乎消了,薛婷仿佛看见了她最初认识的扬州,见到她会害羞,眸子里总是闪着期待和炽烈。
“婷婷……”他又如此叫她,手试图勾了勾她,像一个缠人的大男孩,“我们……真的一点——”
薛婷狠下心打断:“扬州……不要问我,你明知道的……”
扬州沉沉一笑,蓦然收回手,冷然问:“不可能,对不对?没有何仲,也不可能?”
薛婷没给他留一点余地,点头。
他转身离开,摇摇晃晃,步子走的很轻很慢,薛婷脑海里最后停留的,是扬州挫败无望的眼神,扬州,你应该去找个更好的女孩。
“扬州。”她唤他名字。
扬州应声回头。
薛婷再多的话,似乎都是徒劳,但她还是想说出来:“扬州,放下吧,把我忘记,你这么好,将来一定会出现一个女孩……全心全意地爱你。”
扬州笑,从起初的凉薄到苦涩,再到怒火熊熊,他忽然大步地走回来,一把拉住她手腕,拽到身前:“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远!薛婷!我只知道,我现在爱的是你!我可以为你受伤,可以无条件地等你……你知道吗,我也想忘记你!再也不在乎你!可是,你只要一个电话,我又会和从前一样像只随叫随到的小狗,为你不遗余力地卖命,只是想回到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