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其它，其它也没什么了。这府里还有些进进出出的人，身份低微，姑娘一发不用理了。”

小文知道，她是想让自己看清这府里的人际关系，有些提点的意思在里面。“夫人，说起外人，听说这府里还请着一个琴师？”小文直接了当。

“谁嘴这么快！”

“我琴技不高，是不是可以让小姐向琴师学琴？我怕让我胡乱教了，倒误了小姐。”

“定是三房，那嘴总没个把门的。”二夫人的语气里有些鄙视的意思，“那琴师只在梨花阁那边走动，也只每天白天来一回，这种人如何能见小姐！我们钟府不是没规矩的人家。”

“这样啊，那是我失言了”

“绣儿也学不了什么，只是三房总是不甘心，老爷又宠小女儿。绣儿有你教她已是绰绰有余了。你无论怎样，教就是了。能学成什么样还不知道呢！”二夫人的嘴角微微一挑，那是一丝不屑的冷嘲，又有点自得意满的得意。

“好吧。”小文的语气里故意带了点失望。

“最后，梨花阁那地方，姑娘也是万万去不得的。”二夫人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也许只是对三房的不满？小文不明就里，还想继续试探，却看到二夫人已经端在了茶送客。

此人的客套全在表面工夫，做起事来倒是格外的干净利落。小文暗暗对这二夫人叫了一声“好！”

回到家，房东大娘交了封信给小文。

小文拆开一看，是铁老爷子写的。再细看，却吓了一跳。原来，昨日里，医药两行会的人，本是说好了，在柴先生家里汇集，商量城外疫情。不想一大早，就有官兵开始到各医辅和生药辅晓喻，说是才两天，城外疫情就急转直下。官府已是下令城中所有开着的医辅、生药辅，里面所以医生今天全体都去城外熬制汤药，不得滞留。铁老爷子也在其中。为防饥民涌入，现在临安所有城门已是紧闭，只能出不能进，他们这些医生，要到明日才会陆续放回。

不想刚到城外，铁老爷子就听到传闻，说是官府今天抓走了柴先生，已经投入了刑部大狱。大家不明就里，本还想商量如何救人，但现在人都在城外。城外目下各种猜测都有，就是不知详情。

铁老爷子知道小文与官府有些联系，此信是托守城的相熟兵士专门带给小文的。要小文想办法打听一下柴先生的事情。

这封信让小文震惊不已，她完全想象不出这算是怎么回事。不过两天，城内外形式就变得如此不可琢磨。柴先生只有一面之缘，小文对此人印象异常深刻，他又为什么突然入狱了？

小文想了好一会，参不透此事的内幕，但她想到此事关系刑部，钟鼐！这倒有个机会，自己是不是可以利用目前这层关系？

☆、第六章 过场

千头万绪，小文不知该如何是好。

“咳！”有人在身后轻咳，小文回头，却是姚参军。

“怎么又发呆？今天可顺利？”

“还好，我正有事问你。”小文急急想开口。

“等一下，”姚参军边说边向外走，“这里说话不稳便。”小文跟着。两人又到了那天说话的地方。

“怎么了？”姚参军有些担心。

“去我那里说话，你总是觉得不便，你又不肯进我屋里。不如以后我们每天就在此地碰头。过了晌午，我在钟家吃了饭，出来就先到这里。你看好不好？”

“随你。今天的事到底怎么样？”

“很多事，嗯，先说案子吧，你知不知道钟家有个梨花阁？”

“梨花阁？什么地方？”

“养了十几个女妓？”

“哦，你认为死者是她们中的一个？”

“不知道，但那梨花阁请了个琴师。”

“男子？”

“男子！我还没见到，据说也是每天白天进钟府，不在府中过夜的。”

姚参军皱了眉。

“而且那梨花阁似乎是在东南角，若真在那方位，也应该不临水。”

“你的意思……”姚参军更不明白了。

“无论如何，这案子里多出了一个男子。”

“嗯，我去查查此人。”

“另外，除了梨花阁，钟府的后园也曾多出一个女子，”小文说了钟绣口中露出的蛛丝马迹。“我还不知究竟是何等样的女子在后园中哭泣。但此事肯定大有蹊跷。”

“那你会追查下去对吗？”

“当然，但你也得再去查查，那钟府近日到底买卖了多少人口”

“这个怕是就不太容易了，现在的人口买卖并不入官账，许多人都是私下交易，不然我们查这个案子也不必如此麻烦了。且又是乱世，连个完整的人户记录都找不到。完全无从下手。但我们也一直努力在查。”

小文表示理解，有点酸楚地说：“以前南逃路上，常看到金人虏掠汉人为奴，现在自己也这样了，好好的女子买进卖出，居然还无从查起。”

“你上次说过之后，我已经派人去临安各瓦子勾栏暗暗查访，看有没有失踪的女子，只是还没有回信。我们还会继续查访。”

小文摇摇头，“现在我的看法不同了，梨花阁那些女子还需要琴师指点，可见都不是头牌。也许……可又为什么被人砍去了头颅呢？真是参不透。我还得再想想。”

“你也不必太急，第一天去，就得了这么多消息，已是了不起！”

“嗯，钟府的三位如夫人今天也都接触到了，真是各有各的古怪。至于男子，只接触到管家崔立和那个二公子，也都是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