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歇(214)
段宵的目光沉在暗处:“我只是让你陪我,跟过去一样。”
她觉得好笑:“我们分手很久了,你一定要抓着过去不放吗?”
六年,新的男朋友,新的人生,的确很久了。
他眼睫懒懒地垂下:“是你过去了,我没有。”
折腾一晚上已经到深夜,彼此都撕开了那层伪装的假面皮。她不用处心积虑想着拖延逃跑,他也懒得再和她虚与委蛇地玩游戏。
夏仰被粗暴地丢进浴缸里,花洒里的水毫无征兆地落下,打湿她身上的衣服。
段宵坐在浴缸边,冷眼看她:“自己脱。”
她手放在外套拉链上,没有了筹码,但还是负隅顽抗:“你还会不会让我回国?”
得不到回答,夏仰响起他起初那句威胁的话,她不想做精神病人,于是虚弱的声音在空荡浴室里接着响起。
“我妹妹身体不好,她做过移植手术。术后效果差,经常要吃药,除了我没有其他亲人会管她了。”
“我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知道我不见了,她们会找我的。”
“我工作的假期也快结束了…”
灯光下,她乌发如瀑地被打湿,贴着那张煞白的脸。眼睑下方一小拓睫羽打下来的阴影,眼皮还微微浮肿着。
其实说了也没用。
段宵要是能有同理心,就不至于早早就设个圈套来骗她钻。
“你最好别再哭出来,很烦。”他指腹抵着她下颔,抬起来,“想回去?”
夏仰憋住哭腔,定定看他。
觉得他在问一句废话。
段宵关了对着她脸的花洒,那双手往下移,漫不经心地划过她细长的颈、锁骨:“你玩我两天了。”
她没听懂,可盯着他那双黑漆狭长的眼,又一下脸红了。
她生理期只来了五天,早就没了。
今天之前都一直在诓他拖时间,原来他知道。
他手掌骨抵住浴缸一侧,头低下来,碰到她湿冷的发,声线低哑:“取悦我。”
夏仰藏在外套袖子里的手又羞耻地攥紧了。
这句话听懂了,但她不会。
她不是在装害羞,而是真的没有经验。
那晚本来就是稀里糊涂地和他睡到一块,自己压根没干什么,回想起来的那些记忆全是他主动。
段宵看她优柔寡断那样,撤身正要起来。
夏仰以为他要走,手下意识就慌忙地拉住了。可拉错了地方,她这个视角和距离,伸手扣住的正好是他腰胯间的皮带。
他低眸,饶有趣味地摁住她:“然后?”
然后…根本不用她再动手了。
犹豫的瞬间里,段宵的吻已经压了下来。男人的气息浓烈又强势,把她整个人都裹挟住,密长的黑睫扫过她脸颊。
他握住她生涩的手:“没解过?只教一次。”
“…”
清醒时分和他做这件事让夏仰觉得很难为情。对他喜怒不显的城府还留有惊惧感,又要承受他的亲密。
灯光澄亮,她望见了段宵左胯骨那的狰狞蛇骨纹身,吓得更是一个劲往后缩。
浴缸里温热的水还放着,即将没过她头顶。
夏仰呛了一口水,及时被一只大手给捞起。她额发里分不清是水还是汗,唇被咬磨地通红,连同着耳后根都泛热得厉害。
这种事的感受本来就是双向的,就当睡了个夜店的头牌男模吧。
她暗暗给自己做这样的心理建设,尝试放松一点,也让自己好受一点。细软的腰身被扣住,浴缸里的水荡出来,溅湿了一地的黄金瓷砖。
段宵把湿哒哒的人从水里抱出来,没够,又继续进卧室磨弄她。
主卧正对着大床的天花板是面大而完整的镜子,他强悍的后肩颈跌宕,脊骨到后腰的肌肉线条如何收紧都看得清晰。
夏仰呼吸越来越急,失声叫出来,他才勉强停。
她手背羞愤地捂住眼:“你那晚…为什么哭?”
段宵埋在她温热出汗的颈窝处,咬了一口:“你看错了,我本来就卑劣。”
她吃痛地缩了缩肩颈,眼圈是红的,这个动作却像是和他贴近。
“你骗我。”他还压着人,却像是自己受委屈地控诉,“我也要收回我的承诺。”
有新的生活又怎样,大不了重新建立羁绊。
第76章 欲望
这晚过后, 夏仰就失去了联系外界的方式,没有手机,没有对外的交际。
段宵出行向来是私人飞机和私家车辆。
他出门谈生意, 一定带着她,不是把她放身边就是把她放在自己能一眼看见的地方。也暗中让人看着她,让她根本没机会接触到外面的人。
就算侥幸拨通大使馆电话,这样的诉求也会被搁置下来。
因为她有精神病,还在接受治疗。
夏仰不知道要怎么说出来自己的困境, 或许报出她是国家首席舞者的名人身份会有所不同,但这无疑也曝光了自己的处境。
她并非被诈骗到什么生不如死的地方。
相反,夏仰过得很好, 只是被迫待在了一个不喜欢的男人身边。
求助不一定有用, 她也不想让温云渺和国内的朋友们担心,更害怕段宵会对她们这些普通人下手。
在迪拜待的第三天晚上, 段宵带着她回了北美巴哈马旁边的一座私人小岛。
上飞机之前, 夏仰看见了跟在保镖队伍后面的梁鲁乌。
男生高高瘦瘦的, 穿着一件兜帽卫衣,脸上伤口还青肿着。不看长相,其实茕茕孑立的那道身影让她有些恍惚。
她意识到段宵很容易对她生气, 所以她不太敢和无辜的人再主动说话, 对梁鲁乌也心存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