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假揣崽在暴君手下苟活(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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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
宫人们分成两排,站在宫殿大门边,齐齐行礼,迎接圣驾:“恭迎陛下。”
万寿节后到现在,足有月余,这还是陛下一个月来第一次踏足长乐宫。
贺炤进入正殿。
太后早知道他会过来,已坐在位置上等他。
今日太后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甚至还扯出了个勉强算是温和的微笑,对贺炤道:“哀家原以为皇帝要与哀家生分了。”
“朕怎会与太后生分?”
贺炤说话相当客气,可动作毫不留情面,不等太后招呼,直接随意找了位置坐下。
他是皇帝,太后不能苛责他,只能当做没看见,继续道:“也是,你我母子一场,哀家养你多年,又没有自己亲生的孩子,已经将你视如己出,如何会生分呢?”
“太后说得是。”贺炤道,“郑指挥使贬谪一事,朕也是瞧物议如沸,为了平息朝堂上的声浪,才不得不委屈他。等到日后有机会,再晋升回来就是了。”
贺炤这番话倒是真的说到了太后的心里去,让她舒坦不少。
接着太后起身招呼:“去偏殿用膳吧,哀家准备了皇帝爱吃的姜汁鱼片。”
今日贺炤本就是过来陪太后用膳的,便没有推辞,跟去了偏殿。
刚踏入偏殿,贺炤便闻到了馥郁的花香。
抬眼,一名身着粉白荷花裙的女子出现在眼前,香味正是从她身上传来的。
贺炤多瞧了两眼才认出她是晴雪,往日宫女打扮时她毫不出挑,今日盛装起来,竟真有几分美人风骨。
贺炤如何不知太后的心思,便赞扬了一句:“你这样打扮很好看。”
年轻的帝王本就生得极为俊朗,书卷文墨浸泡而成的芝兰之气与长居高位养出来的帝王威严,在贺炤身上恰如其分地结合起来,令人见之难忘。
晴雪从前不敢肖想,可现在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成为皇后之后,她心中便不可自抑地对丰神俊朗的帝王生出了倾慕。
即便晴雪心知肚明她根本没与帝王发生任何事,但那个位置背后代表的权力与富贵,又如何叫她不动心呢。
晴雪红了脸颊,低头:“多谢陛下赞赏。”
见他二人有来有往,太后乐见其成:“皇帝,你既宠幸了她,也该给她一个位份才是,不要耽误了女儿家。”
“不急。”贺炤端起茶盏,“过段时间朕会给她一个最合适的位份。”
太后立即问:“最合适的?也不知是什么位份?妃,或是贵妃?”
喝了口茶后,贺炤不疾不徐道:“太后已将她收做了郑家女儿,她便不再只是个小宫女,而是身份尊贵的超品国公之孙女,妃和贵妃朕都觉得有些委屈她了,不是么?”
闻言,太后与晴雪的心狂跳起来。
不过贺炤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表示:“朕饿了,快用膳吧,之后还有政务要处理。”
吃过饭,贺炤告辞离去。
殿内留下了太后与晴雪二人。
太后瞧了眼晴雪,说了句:“你倒是好福气,哀家的亲侄女都没你这般好命。”
即便已经将晴雪认进了郑家,太后还是瞧不起她出身低微。
晴雪现在依附于太后,不敢有忤逆之言,只能忍了委屈,低眉顺目:“太后说的是,奴婢只是碰巧走了运,哪里配成为陛下的人呢。”
“好了,都是要做皇后的人了,收起你做奴婢时的习性吧,叫人看了笑话。”
太后摆摆手,打发她离去。
随后太后叫来秋菊,询问:“那乔家的最近在做什么呢?”
太后手下的眼线定期都会汇报消息给秋菊,再由她禀报太后。
秋菊回答:“他最近没生什么事。就是常常去太医院求养颜丸。”
“养颜丸?”太后嗤笑一声,“一个男人竟这般狐媚,真是令人不齿。”
秋菊继续:“他还引荐了一个道士给陛下。陛下相当喜欢,还赏那道士做了观星阁司命呢。”
“神神鬼鬼,不可理喻。”太后揉了揉太阳穴。
“但是娘娘,那道士似乎总是说什么我大衍朝阴阳乾坤不调,要立男后才能保国运昌隆的话,您看这……”
太后睁开眼,神色变得狠厉:“那小子竟真有成为男后的野心,白日做梦吧。”
她压低声音:“大皇子那边,你接触的如何了?”
秋菊笑起来:“娘娘放心,大皇子虽还未松口,但他终归心疼自己的女儿,迟早会帮我们这个忙的。”
听闻此言,太后惬意地往后一靠:“那就好,一个勾结过乱臣贼子的罪人,还妄想成为男后?别笑掉旁人的大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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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庭院。
碎雪与红梅错落,贺炤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衫,独自坐在院内饮酒。
雪花落在贺炤的肩头,旋即化作一小滩水渍。
登基之后,贺炤每日都被繁重的政务填满。没有时间饮酒作乐。为了保持头脑清晰,更是除了宴会外滴酒不沾。
晏清已经很久没见陛下这般肆意饮酒的模样了。
他带着侍候的人站在院子的角落里,暗暗着急。
寒冬腊月,陛下这样定是会着凉的,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这样在雪中饮酒。
顾翎过来时,就看见陛下独自一人坐在院中,贴身侍奉的晏清站得老远,想必是被陛下打发过去的。
一见顾翎,晏清就赶忙上前拦住他,同时把手中的大氅递出去:“顾大人,您来得太好了,陛下不愿添衣,您帮着奴才劝劝?”
顾翎接过大氅,来到贺炤面前,正要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