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路人攻到底误解了什么(175)+番外

作者: 直到世界尽头 阅读记录

沈言怔愣。

心中微涩,正因为没得到过更多的偏爱,如他这般高高在上的施舍,便也当成稀世珍宝。

拥有过的人才有资格挑剔。分明是他吃腻了的东西,有人却未曾尝过。

“下次煮给你吃。”

“下次是什么时候?”季山河追问,一双眼睛顽固执拗,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沈言哑然,“就是下次。”

还是要走。季山河紧抿双唇,别过头,捏紧手指,“那你告诉我,你恋慕我什么?”不然我,没办法安心。

突然被问到,虽然有自知之明,绝非善类,但就着当事者的面,沈言僵硬,“贪图你健硕结实的身躯,蜜色肌肤之下的筋骨肌理,异于京城的生机,心生征服的快.感。”

“又觉得你像格格不入的幽魂,好糊弄,便是高高在上的施舍,接纳,汲取微弱的温暖,后来,看着看着,竟觉无一不好。”

说着,沈言神色淡淡,“也曾想,红颜枯骨,日后你我老了,干瘪松垮,像萎蔫的橘子。”我竟然也开始期盼以后,如我这般的人,都是得过且过。

在某人大骂谁是橘子的声音中,沈言大笑,“还是会爱你。”

“毕竟,我是想看你被欺负的满脸通红,又强忍泪意的模样。”

“如果是别人的话,好像又差了点。找来找去,都找不到第二个比你哭的更好看的人。”也不怪山河以为,只有身体能吸引到他,他确实,那么肤浅。

那都是汗,凭的污人清白!

季山河暗骂,眼神微颤。

……我呸。

断断续续又说了很多话,像是要把错过的时间都弥补回来。但是,该走的还是要走。

冷月高悬。

“我要走了。”

便也就干脆地走了,季山河冷眼看着那架马车渐行渐远,消失不见,身体像失去了支撑,往后倒去,大字躺在黄沙上,黄沙携裹,很冷。

“混蛋。”

【“若是我死了,便将我撒在这里。这话我可只跟你说。”】挫骨扬灰,亏你说得出来。

【“所以,我们是为彼此收尸的依仗。努力活久一点吧,小将军。”】滚。

【“今年的贡柑。”】

黄橙橙的贡柑,清香怡人,是漠北罕见的果品,掰开两半,捏起一瓣塞进嘴里,舌尖一卷,“好酸。”

他看着头顶的圆月,呢喃细语。

没有剥去白络,苦的。

拧开水囊,张嘴,残余的水流落下,冲刷着口鼻,溅到眼睑,浸湿衣襟,刺鼻辛辣,分明是椒蓼水,“军中哪里来的酒。”冰凉清冽,透彻心扉。

临死前的施舍,你以为我稀罕吗?!

马车摇晃,忆起临走前,男人冷漠阴鸷的神色,沈言摇头,放下药碗,手帕轻拭嘴角。

如果可以,再待久……

荒无人烟的沙漠里,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哒哒哒……”越来越近,护卫警惕。

这声音,单骑。沈言正坐席上,双眼微阖,心里微动。

“沈公,有人。”

“停车。”

似有所感。沈言拨开帷幔,往后看去,“你还有……”

一阵风袭来,却见健壮的胳膊一下子抓住纤弱的胳膊。小臂隆起。

一扯。

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拽了出来,落在了温暖灼热的怀里。

心跳的很快,不知是驭马的人,还是被劫的人,亦或者风沙里奔驰的马。

“你在干什么?”沈言抬眼,只见紧绷的下颌,冰冷的手揣进微敞的胸膛,只待小将军恼羞成怒把他抛下。

指尖触碰,触手湿润,衣襟像被什么浸湿了,深嗅,这是……椒蓼?

水囊,酒。

清瘦纤弱的身影微僵,哦,有点不妙。

御马的人却是不为所动,冷嘲热讽,“你摸,有本事你就在马上办了我。”

果然。沈言搂住劲腰,叹气,小将军,还是被我折腾坏了吧。

“砰。”沙漠中罕见的绿洲,稀疏的树林,季山河甩手把人推到树上,动作粗鲁,末了又舍不得,横了胳膊拦住。

“这里很危险,赶紧回去。”后背撞上结实的胳膊,倒也不疼,沈言蹙眉,捏了捏鼻尖。远离了军帐,就算现在是春季,北狄元气大伤,要休养生息……

“砰。”一声巨响。硕大的拳头捶在耳侧。

睫毛微动。眨眼。

“你是不是要死了?”季山河呼吸粗重,眼眶通红,健壮的胳膊捶在树干上。“又想起被你伤害的人,顺道过来甜言蜜语,再让我白等你三年五载是不是?”

“放你个狗胆!”

被骂了个真切,沈言从善如流,换了方式,“祸害遗千年,我想,我应该,暂且没事。”至于白等……偏浅的双眸微转,暗笑不语。

越想越气,要想此去经年,自己还要憋屈多少年,冲动之下就追过去了,许了关系,又不洞房,他娘的是要我守活寡?!

我都这样了。一点不心疼抚慰一番。

还……

想到这人要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让他守寡,季山河更气急败坏,一张嘴就没一句真的,非得让人戳穿,“你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意思?”

“有感而发。”

“你尝不出味道。”

“……喝药调理,舌头苦麻了。”

“我说喝酒,你就喝酒?”

“……嘴馋。”

“你没闻到。”

“鼻窒。”说着,目光顺着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唇绕了一圈,“本来没想嘴对嘴,怕你苦,可你表现的那般脆弱,我也忍不住。”

“天冷,姜汤我给你备了,还有一筐贡柑,记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