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傅总的病弱白月光回国了/吹牛大王(25)

作者: 耳肆三一 阅读记录

盛意无法,为了爷爷也要积极治疗。

本就繁忙的生活更加紧凑起来。

化疗第十八天的时候,头发开始大把大把地掉,什么东西也吃不下,浑身无力、呕吐、反复高烧。在医生的建议下,他借了邻居一把推刀,自己把柔软的头发都剃掉了。

光秃秃的,只有一张苍白的小脸。

那天晚上,他躲在房间把徐云锦曾经扔给他的,那一叠厚厚的照片,一张张翻阅。这些照片,曾经都被盛意一一珍藏。

他攥着这些照片看了很久,最后崩溃地哭起来,把它们撕得一干二净。盛意不敢哭地大声,怕邻居会因此来敲门,只能埋头低低的抽泣。

漆黑的夜里,放在一边的手机突然闪起亮光,连着震动了好几下。

他吸了吸鼻子,拿起来一看,备注沉静如水发来几条信息:

沉静如水:「你把我儿子了害成什么样你知道吗!!你必须让他忘了你!他的人生不应该因为你留下任何污点!」

沉静如水:「你到底有没有按我说的去做?!」

盛意颤抖着输入:「对不起阿姨。」

沉静如水:「道歉有什么用?!这一切全都是你造成的,如果不是你,我儿子根本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沉静如水:「你这个贱人!」

盛意还是说:「对不起。」

凌晨一大早,盛意把编辑好的朋友圈发了出去,大段的颜文字和热情的文案让人仿佛身临其境般的开心和快乐。

配图是英国附近几个国家有名的旅游景区,照片是他从ins上找的。下面清一色都在艳羡他精彩的留学生活,还有人艾特了傅霁寒。

盛意亲手把冰冷的罪名套在自己身上——他拿走徐云锦的两百万,在国外过得风生水起。

傅霁寒一开始给他发了很多条微信,后来得不到回复,渐渐的也不再发了。一年后的某一天晚上,盛意耐不住想念,一条消息发不出去时才知道,他被拉黑了。

那时候盛意的视频号粉丝已经破百万,即便傅霁寒看不见他的微信朋友圈,但只要他偶尔刷一刷视频,也许就会刷到盛意。为了不露破绽,他甚至花钱买了一顶昂贵的假发戴上。

他自顾自地在社交媒体上上演着精彩绝伦的留学人生,过着国内同学老师都艳羡的国外生活。

哈伦斯是一个善良的人,他知道盛意生活拮据,在某次下班的傍晚请他吃了一顿丰富的海鲜大餐,餐桌中央摆着一只超大的帝王蟹。

尽管盛意吃不惯海鲜,还是开心地拍了照片留念。

哈伦斯打趣他说:“盛,你有女朋友吗?我有一个侄女,他上次来餐厅见过你,你知道吗,她对你一见钟情,爱你爱的死去活来。”

“……”盛意尴尬地说:“抱歉,哈伦斯。我有过一个男朋友,我可能不会再爱上其他任何人了。”

他这句话的时态用错了,哈伦斯理解成“我有一个男朋友”,于是只好摆摆手作罢:“好吧,真遗憾。”

生日那天,他没有可以一起庆祝的朋友,爷爷又在医院。盛意化疗完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那天伦敦在举行街边音乐会,路边流浪汉弹奏着轻快的乡村小调,美丽的英国女孩欢乐地跳着舞。

他低落的情绪与周围格格不入,穿过大街时,一群年轻女孩把盛意团团围住,围着他跳起欢快热情的莫里斯舞。

她们唱着改编过的民间歌曲,大意是说——

快乐,是人生中最伟大的事。

“今天是我生日,谢谢你们。”盛意露出一丝笑意。

几个女孩相视一眼,大声地祝福他:“生日快乐!”

盛意在英国的朋友并不多,他们一起在街边合影,盛意开心地发了一条朋友圈留念。

后来几年的日子一如这一年,医院、化疗、学校,三点一线的生活。化疗的日子让人挣扎在崩溃边缘,盛意好几次都跟主治医生说不想治疗了。

但主治医生对他说:“我希望我的病人可以健康地从这里出去,不再回来。他们可以去做任何想做的事,见任何想见的人。”

盛意说:“可是我想见的人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想再见到我。”

医生说:“为什么?你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盛意苍白地点了点头。

医生说:“盛,解决一件事情有很多种办法,逃避是下下策。如果愧疚,就去弥补;如果遗憾,就去重新追求。你的人生还很长,不要把自己早早地放进棺材。”

盛意一怔,想起傅霁寒,想起他们争吵的那个夜晚。

他一定很恨我。

顿了顿,盛意又想,但我还是想再见他一次,可以亲口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从那天起,贫瘠又苍白的生活像终于恢复了一丝曙光,盛意把徐云锦删了,病情也一天天奇迹般好转起来。

第四年他不用再继续治疗了。

但他还不打算马上回国,盛意看着镜子里憔悴又消瘦的人,险些没能辨认出自己。他样子跟以前变化不大,只是那双向来明亮灿烂的眼睛逐渐温和平静下去,像生活一样古井无波。

他想着,等把自己养好看点再回去。

一晃又一年,他已经快一年没有更新视频了,在粉丝的催促下,盛意计划带爷爷去一次伦敦大桥。他想真心地拍一次视频,不是为了虚假地向那个人炫耀自己过得很好,而是认真地想要为这五年划一个句号。

盛意推着盛德明从医院大道外的陡坡上飞速滑下去,开心地说:“爷爷,像不像你那辆小三轮!”

盛德松皱纹渐深:“像!”

自从盛意生病以来,爷孙俩很久没有一起出门。他推着轮椅从伦敦桥沿着河岸走到塔桥,午间的风从泰晤士河对岸吹过来,温暖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