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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春娇(157)

作者: 过春雪 阅读记录

她一直就依赖他。

下一瞬,手背上一热,被男人反握住。

笼住手背的触感温热干燥,陈在溪忽然就不害怕了。

他们并没有走太久,再往前,陈在溪就看见舅舅舅母的身影。

害怕在这时消散,她收回手,就往前跑去找亲人。

被留在原地的宋知礼一顿,就见她已然换了一副模样,仿佛方才主动牵他的人不是她。

铁门已经被人打开,陈在溪钻进笼牢里,抱着沈岚呜咽:“呜呜舅母你都瘦了,在溪好想你。”

“今早才吃了两个肉包,怎么会瘦?”事已成定局,沈岚反而洒脱了,她瞅了瞅一旁的林渝,语气嫌弃:“我都以为是被人找麻烦了,没成想是家里这个老东西害得。”

“舅舅……”陈在溪这才想她为何来此,抬眸看过去:“我,我上午看了一册供词。”

她一股脑将那些坏话全说了出来,什么包庇贿赂,藏匿私盐得知县庇护。

林渝还没听完就直起腰板反驳:“在溪你不必担忧,定是那张利已说得我,他可真是人如其名,自己进去了,非得把我也拉下水……”

话没说完,沈岚抬手往他脑门上一拍:“所以往年那些茶是白白消失了?”

“我就是送了些茶过去……”林渝泄气,“可我哪里有藏私盐的胆子。”

陈在溪自然相信林渝亲口说得话,可是若是行贿,又当如何判呢?

她想起身后还有一人,又转过身去找宋知礼。

昏暗的地底下,男人站在铁栏外,一袭黑衣,身影修长,轮廊冷肃。

只是这般站着,就给人无法忽略的压迫。

“表哥……”

陈在溪并不害怕,朝他走去,用才触碰到泥渍的手去扯他衣袖。

“表哥你听见了吗?”

宋知礼点头,一字一句,说出她想听得话:“若只是这般,便同私盐一案无关。”

“那那,”陈在溪刚张唇,便发觉双手被人拉住,她顿了下才继续问:“那他们会将人放出来吗?”

黑衣男人面目表情,垂眸给她擦手,动作却极认真,将那些泥渍一一拭去。

“自然,明日便能将人放出去。”

这一瞬,胸腔间炸开一股喜悦,陈在溪跑回去,“舅母你听见了吗?”

沈岚点头,欣喜完以后,她看着陈在溪身后的男人,认真询问:“在溪就是同他有婚事?”

怎么比周以那小子好这么多。

可陈在溪显然不想提起这件事,便不说话了。

沈岚叹气,只好换了句问:“那在溪今日喝药了吗?”

身子被养好以后,陈在溪就不愿喝药,今日自也是将这件事忘了的。

她诚实地摇头。

“一没人看着你你就忘了,”沈岚倒也没凶她,只道:“既是无事,那便回去等舅母。”

陈在溪念念不舍:“那好吧。”

明明是同样的路,但回去地路上,陈在溪忽然就不害怕了。

走出狱牢的一刻,白光落在眼前,一片亮堂。

而梧桐树的影子落在地上,树影婆娑。

宋知礼在这时止步,认真地看了她一眼,就见她的眼眸中,已不在湿润。

她很开心。

有亲人的她很开心,留在江阳的她很开心。

宋知礼这一生,很少有挫败的时刻,此刻却意识到,她从未想过跟他走。

“表哥?”

陈在溪见他出神,便唤了句。

宋知礼回过神,问她:“方才为何不回答?”

陈在溪着实愣了下,才想到是舅母过问她婚事的那句。

她低下头,想了想,艰难地开口:“因为,因为在梦里表哥对我很凶。”

“……”

听见这个理由,宋知礼罕见地沉默了。

陈在溪也知道这个理由很离谱,但这就是事实啊,不仅凶她,还给她下毒呢。

想到这里,陈在溪很有底气地直起腰板。

宋知礼无奈:“那以后在梦中有不顺,是不是也要怪到表哥头上?”

“我没有怪你,我说得都是事实……”陈在溪急了起来,她一急,语调便带一点哭腔。

“好,”宋知礼尽数依她,男声纵容:“既是不想同表哥成婚,那婚事便不作数了。”

一句话落下,陈在溪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般,愣愣地点头。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刑狱司里其实种着许多梧桐,高树的阴影下,两个人就这般站了许久,影子贴在一起,谁也不在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陈在溪找回了声音:“那,那表哥何时回上京?在上京时我便总给表哥带来麻烦,在江阳也劳烦表哥帮舅舅,其实我在心里,一直很感谢你的。”

她说得掏心掏肺,小脸认真,杏眸灵动。

可宋知礼看着她,只觉得她再说下去,都会开心地笑出来。

他走了,她就这么开心吗?

莫名让他不快。

他开口:“重审完这桩案子,圣上给了我三年的休沐日。”

“我送,送,”陈在溪侧过头,忽然反应过来:“啊,啊?”

“忽然清闲下来,可表哥在江阳无人认识,也无处可去,”男人语调自然:“既是要感谢表哥帮你,便带表哥逛一逛江阳如何。”

“逛……”

才释然的心又紧绷起来,陈在溪看着宋知礼,只觉得说出这种话的表哥好陌生,结巴道:“逛,逛多久?”

“三十年?”他一开口,便在三年后面加了个零。

怎么能这样!

陈在溪忽然好委屈,觉得这婚事根本没取消,眨巴着杏眼看他,不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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