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变强呢?”如果他变得强大了……是不是……可以站到那个人的身边去?
“哥哥……”
“零,我决定放弃了。”搬到蛛窝之后的第五年,鸦对零淡淡地说。
“……哥哥?”
“或许真的只有库洛洛才适合他……或许只有库洛洛,才有和他站在一起的资格。”
“哥,你真得甘心放弃吗?”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在他心里,我永远只是‘弟弟’罢了……”
***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库洛洛怔怔地看着眼睛泛着赤红的鸦。
“为什么……你没有保护他?”他甘心于放弃,就是因为库洛洛比他强。他认为库洛洛可以保护那个给他阳光的人,所以才会愿意放弃。
但是他看到的,却是他的阳光碎裂成了血红的流星。
“……”
“不想回答?还是你不能回答?又或是……不敢回答?”
“……”
“库洛洛,我愿意加入旅团,也愿意听你的命令,但是我……永远恨你。”金色的眸子倒映着晚霞,艳红如血。
我恨你,恨你不能保护他。但是我却不能杀了你。
你的存在,是他活过的证明。
***
“哥,你要去哪里?”
“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不是吗?我去搜搜看还有没有幸存者。”鸦从树上跳了下来,说道。右手一挥,具现化的三只乌鸦开始绕着窟卢塔村盘旋。
那里……有个孩子呢……
鸦眯起了眼睛,那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被保护得很好,如果不是他的“死灵鸟”对活着的生物有着特殊的感应,是发现不了他的。
要不要……说出去呢?
不,还是算了。
心里掠过一个有趣的想法,鸦收回了死灵鸟。
“还有幸存者吗?”库洛洛问道。
“不……没有了。”
那样的孩子……看到了自己的族人被屠杀全过程的孩子,应该会成为一个有趣的“复仇者”吧?
他不能杀了库洛洛,但是这不代表,他不能给库洛洛找点麻烦……
***
“西索,你找我有事吗?”鸦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红发男人。
“和我决斗吧~??”
“……你想加入旅团?”
“嗯~?”
“要找库洛洛决斗吗?”
“嗯~?”
“好吧,我答应你。”
“以你那种有趣的能力,想跑不是问题吧??”西索看着面前浑身是血的黑发少年,舔了舔嘴唇。
果然很强大呢……居然让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过他的伤,要更重…
“……当然……”鸦抹了抹嘴,擦掉唇边的血迹。
“那你为什么不逃呢??”
“……我活够了。如果能用死给库洛洛添点麻烦,我一点都不会介意。”他试着忘掉他,但是做不到。深到入骨的思念,抹不去。
不想再活下去,不想活在没有了他的阳光的世界。
你走了,带走了我所有的阳光。
没有了阳光,那么……要月亮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零番外 情伤
情伤比剑深。
***
“嗯~小零~?”红头发的魔术师在旅团暂时住地四处骚扰着,这次他的目标是在那边看月亮的冰蓝色头发的少女。
“滚。”干脆利落的一个字伴随着一根飞射过去的血红色针而至。
“小零零好冷淡呢……?”只可惜红头发的魔术师并不能被这点小小的挫折击败。
“我不想说第二次,滚。”零的手里捏了三根针,根根指着西索的要害。
“小零想不想知道你哥哥死前说了什么??”
“不想,滚。”零听完话只怔了一怔,随即又是满面的寒霜。
“你哥哥很强哦~杀了他让我很辛苦呢,不过杀掉根本不想活下去的人,怎么想都觉得不划算呢……?”西索完全是在火上浇油——如果有火的话。
“就像你说的,他自己不想活。因此,如果你想撩拨我的话,劝你死了这条心。”零从窗户边站起来,擦着西索的身边走出门,“还有,旅团成员禁止内斗。”
“嗯……真无趣呢……?”看着零的背影,郁闷的红头发魔术师玩弄着手中的纸牌。
旅团的大本营定在郊区的一栋废旧的房子,零走出来之后,恰好可以看到天空中一轮耀眼的月亮,以及月亮周围散碎的星星。
比流星街那种晚上只有苟延残喘的月亮,半死不活的星星的天空好看很多。
但是在这里,永远看不到那场辉煌灿烂的金黄流星。
也永远看不到“他”的笑容。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零透过瓶里的血色液体,看着月亮。
月亮因为血色的液体染上了一抹红色,变成了漂亮的金红。
就像她的眼睛一样的金红。
“哥,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活不下去了。”
所以她根本不会憎恨西索,他只是一个工具,一个让自己哥哥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死亡的工具。
“本来我觉得,还有一个我,你应该还能多活几天。没想到……”
她还记得几天前他们最后一次谈话,鸦的最后一句话是,你已经足够强大了,我也可以放心了。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较量,她赢他输。
从那一刻起零就明白了,没有什么还能留住他的哥哥。
“情伤……比剑么?睚哥哥,你说的话,还真是有很多真理啊……”
***
零出生之后,就没有父母的记忆。她的记忆里,似乎她总是待在一间小小的黑屋子里面。偶尔,运气好的话,可以透过一个非常窄小的窗口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那片湛蓝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