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太阳。因此,她对那个给予了大地生命的光体有着无限的好奇心。
负责给她送饭的老婆婆很好心,从她的嘴里,零知道了其实她是不该出生的孩子。因为她有“血月瞳”,一种威力强大到让塞勒涅一族害怕的武器。
所以她的命运就此注定。十岁那年,她会作为祭品被献给神。
零并没有多少怨怼,她对自己的命运看得很开。她唯一的遗憾,就是祭祀是在夜里。
这样,她永远都看不到太阳了。
但是有一天,一个黑发头发的小男孩打开了她的牢门。
那个小男孩说,他是她的哥哥。
从此,那个小男孩经常来看他。
小男孩很安静,来了也都是听她口齿不清的说她的梦想,说她想要看一眼太阳。
忘了那一次,她依旧是重复着她的梦想,小男孩忽然开口说,即便代价是以后的平安,也无所谓吗?
她懵懂,但是她点了头。
于是,小男孩带她离开了那个囚牢。并且替她取了名字,零。
什么都没有的零。
零固执的认为,她的人生,其实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她给哥哥添了很多麻烦,因为她弱。
因此,在遇到那个被大家称为“医生”,被他们称为“睚哥哥”的人后,零请他教自己用毒。
她觉得,这样似乎是变强的一种捷径。
她猜对了,在那个人“哎呀小零你真厉害”的夸赞中,她渐渐得学会了用毒,学会了怎样在无声无息中让对手惨死。
但是学习给她带来的最大快乐,是能和那个人共处的时间。
睚眦?尤戈理,这个名字让零咬了好几次舌头,对于那时还不太会说话的她而言,这个名字真的很绕嘴。
所以她叫他睚哥哥。和她最重要的人一样,都是她的“哥哥”。
“小零啊,你的名字是鸦给你取的吗?”某次学习完成后,睚眦懒懒地靠在墙上问道。
“嗯……是啊。”
“名字取的不错啊,只不过让他给解释坏了。”
“解释……?”零,什么都没有的零。零认为这就是最正确的解释。
“是啊,什么什么都没有,多难听。应该是……”睚眦站起来,笑嘻嘻的蹂躏着零的冰蓝色短发,“把过去的一切不幸忘记,重新开始的零才对!”
重新开始的……零吗?
那是她的名字的第二个解释,一个即便是她的哥哥都不曾知道的解释。
***
零慢慢地走在路上,她其实可以走得快一点,但是她没兴趣。
反正走得多快多慢最后都会到达目的地,那么在时间许可的范围内,尽量走慢一点对自己比较好。
更何况,这条路的尽头,只可能是死亡。
“幻影旅团的八号吗?”
“揍敌客家的人吗?”
席巴看着面前一头冰蓝色短发的女孩子,有点诧异他要找的人居然是这么一个小女孩。
“我是幻影旅团的八号,零。”顺手脱掉外面穿的白色风衣,零淡淡地说。
就在她得到哥哥死讯的同一天,揍敌客家的死亡通知书送到了她手上。
对此她没什么想做的,毕竟为了她一个人和世界上最强大的杀手世家对上并不怎么划算。
应该存在的不是个人而是旅团,这一点,零非常认可。
“想杀我的人是谁?”
“抱歉,不能说。”
“是么……算了。”会问那个问题,更多的还是觉得战斗之前的那一段蓄势待发的时间很无聊罢了。
一声轻响,两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
***
“小零啊,今天你差不多就可以出师了。”睚眦看着已经成长了不少的零欣慰地说。
“诶……可以了吗?”零有些惊讶地问道。
“毒这种东西,天赋是很重要的。你的天赋比我都强,现在当然可以出师了。不过有几点我还要叮嘱你。首先,你不像我,天生就对那些毒药完全免疫,因此用毒的时候要小心。即便我把你的抗毒性强化了,你也不能把那些危险的毒随便用——知道了吗?”
“嗯。”零用力地点了点头。
“还有……呃,这是我没有教过你的毒,最后一种。”睚眦挠了挠头,摸出一个小玻璃瓶。
“……?”
“唔,如果可能的话,我不太想教你……不过还是教给你好了,毕竟这可是我独创的超级毒药。它的名字是……”睚眦淡淡地叹了口气,让装着血红色液体的小瓶在手里晃荡了一下。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表情变得看不真切。
“情伤比剑。”
“这个,是我的所学精华的荟萃……是专门对付那些抗药性很强的人的。它并不是立刻就会见效的毒,实际上只有情伤比剑,并不算毒……但是,当人吸入情伤比剑一年之后,再用这种药引子,就能一口气引发情伤比剑的效力。
除非是像我这样从出生开始就免疫任何药物的人,否则绝无幸理。
情伤比剑的药引子是这个,我给它取名叫回忆。
情伤比剑最绝的一点,是它会传染。中毒的人会把毒性渐渐传给身边的人,还有他的子孙后代。
如果在人体内传递到三代以上的话……那就会变成真正的毒药了。
呵呵……很绝的毒对吧?这是我的杰作啊……不过我真的不喜欢它。
呐,小零,答应我,除非你不快乐到了极点,否则……绝对不要用啊。”
“睚……哥哥?”
“啊,不过反正有我在嘛,有谁让你不快乐,我第一个不答应哦。因为你是我妹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