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新丧,小叔夺我入罗帐(2)
午夜坐上八抬大轿的她,其实并没有多害怕。
她相信养育自己长大的亲人。
可当她来到白绫高挂的叶家,看到棺木里早就腐烂变形的喜服尸体时。
她吓得惊声尖叫,说什么都不肯入棺,闹得在场两家人都黑了脸。
后来,她活了下来,留在叶家守寡已三年。
是小叔叶寒峥救了她。
他们兄弟就像八卦。
叶煦辰是英雄是阳光是温柔可靠的阳。
叶寒峥就是纨绔是夜风是狠毒偏执的阴。
哥哥是状元郎是将军,弟弟偏要入臭名昭著的锦衣卫。
闹得全家鸡犬不宁。
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万里无一的好相貌。
让女子看一眼就脸红心跳,是会闯入春闺梦里的存在。
哪怕曾受他的救命大恩,其实江琯清也怕极了他。
赶快站稳低头,忽略手腕上犹如毛虫爬过的火辣灼痛,低声规矩回答:
“去给夫祖母以及婆母请安。小叔公务繁忙,请先行。”
叶寒峥不置可否地挑挑眉,放着那么大的游廊不走,偏要擦着她的肩膀过去。
飞鱼服坚硬的肩饰划过她乌云一般的发髻,丝丝缕缕被拂过那般,只听他轻声道:
“身体不舒服就多休息。反正你去与不去,也没什么区别。”
她脸色白了又红,咬了咬嫣红的菱唇转身,脱口而出问道:
“小叔怎知我身体不舒服?”
魁梧的男人握着绣春刀刀柄转身,阴鸷的眉眼都被春光柔和不少,出口的话却一如既往地玩世不恭:
“没瞎眼的人应该都看得出来吧。”
“嫂嫂也到了妙龄,该适度莫伤身才好。”
轰!
江琯清的脑袋被炸得一片空白。
第2章 只由我一人说的算
是啊!
整个江府,整个京城,包括她的娘家人在内。
无一人相信,她能活着为叶煦辰守寡到生命终结。
这也是当初要她殉葬的主要原因之一。
都是高门大户,若她行差踏错一步,丢脸的是两个家族。
受牵连被耻笑都不算最严重的。
家中小辈被贴上门风不正的标签,还有哪个好人家敢来嫁娶结姻亲?
叶寒峥也是担心她守不住的人吗?
她原本以为他的性格与众不同,该是与旁人的想法不同的。
到底是她一厢情愿了。
叶寒峥已年满二十,身边却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想来对另一半的要求极其苛刻。
断然是不愿意自己被年轻的寡嫂牵连,失了精挑细选的婚事,所以才会取笑警告于她吧。
江琯清紧紧攥着帕子的手指都泛起青白,郑重其事地回答他:
“只是春寒反复,夜里受了凉。小叔这般取笑是要我无颜见人,一头撞死在这廊柱上,去阴间愧见你大哥吗?”
俊美男人咋舌挑眉,猛然上前一步,颌角清晰线条分明的下巴,几乎都要点在她光滑的额头上。
在她惊吓之余,还来不及后退时,听他说道:
“那嫂嫂可是想多了。三年前,该配阴婚的人就随他走了。你现在撞死下去算什么?是妻是妾?亦或者人家夫妻风流浪荡,你站在旁边端水递茶做奴婢?”
“你这条命早就是我的了!是生是死,是荣是辱,且只由我一人能说得算。”
江琯清听得心惊肉跳,想要抬头去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距离实在太近了,以至于她长长的睫毛扫过他光滑的下巴。
那种仿若被他又叩下眼睑的感觉,暧昧中又透着淡淡的期待。
好似情人之间逗弄,他即将吻下来的错觉。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得面无血色,就连一直攥在手里的帕子都掉到地上去了。
倒是他向后一步,放开刀柄捡起手帕,又好端端地放回她手里。
“独自与天下为敌多累?既然所有人都说你做不到,索性就别吃力不讨好地苦了自己。”
语毕转身离去,高大挺拔的背影,在春光之中越发沉稳坚定,仿佛可以扛起整个世界一般。
这是江琯清第一次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春天伊始,风调雨顺,万物生长。
草丛里的毒蛇也活跃起来,对她悄然吐出蛇信了吧。
她又怎能被毒蛇引诱,走向必然万劫不复的死路呢?
他已经声名狼藉,阖府上下无一人亲近他,他就想引诱她也走上不归路,单纯只是寻个伴儿好玩而已。
她觉得自己能看透他的心,瞪了他越走越远的背影一眼。
转而带着吓得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禀报给夫人的丫鬟,继续前往福寿院给夫祖母请安。
“老夫人今晨身体不适,大少夫人不宜请安,回吧。”
老嬷嬷闻报就堵在院子门口
江琯清硬撑着酸痛的身体,跨越半个府邸来请安。
可是又有谁知道呢?
知道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没有人怪她迟到!
而是因为她这望门寡的身份不祥,怕冲撞本就生病的老夫人罢了。
“那便劳烦您替妾身好好照顾夫祖母,一点心意,还望嬷嬷不要推辞。”
她将手腕的金镯子摘下来,放到老嬷嬷的手里。
老嬷嬷这才眉开眼笑,好声地应下之后,也会将她这份心意转达给夫祖母。
虽无可能改变她的困境,却可维持如今的安稳。
足矣。
江琯清这才前往婆母叶夫人的院子。
叶夫人倒是没有为难她不许进,面色却也是以往淡淡的敷衍。
她只能半坐在椅子上,语气温柔的请安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