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新丧,小叔夺我入罗帐(3)
很快就有大丫鬟打帘子走进来,在叶夫人的耳畔不停耳语。
两个丫鬟是叶夫人的眼线,万事都会如实汇报。
叶夫人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着江琯清的眼神仿若阴沟里的老鼠。
她知道婆母在生气什么,跪地解释:
“还请婆母责罚,昨夜妾身的确受凉起晚,浑噩间非故意撞到小叔。日后妾身定当避开小叔回府时间,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非故意撞到峥儿?峥儿武艺高强,那便是猛虎冲过来也休想碰到他的衣角。他会被你一个走都走不稳的女人撞到?”
叶夫人皱起眉头瞪着她,眼底是一片冰冷愤怒。
她恨自己为何心慈手软,留下这么大的祸患在府内。
如今杀是不能杀了,得有个万全的方法解决掉寡媳。
江琯清本以为婆母会恼怒,甚至会把茶盏砸到自己脑袋上。
可是叶夫人并没有那么做。
她放下茶盏走过来,将惶惶不安的寡媳扶起来,叹口气道:
“你我都是女人,婆母不是不理解你的难处。可你更应该明白,婆母以及江叶两家的难处。”
她故意把江放在前头,无非就是要提醒江琯清。
若她守不住出了什么事,最丢脸的是她的娘家。
江琯清垂下长睫点头,心底一片荒凉和对未知的恐惧。
她不想死。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她是个人?
“府北有一片空地,婆母想在那里给你建一座高墙大院。不要门窗,不通外界。等十几二十年之后,也好向陛下请旨,给你建一座贞节牌坊,那是女子能得到最高的殊荣。”
说通俗一点,是在那里给她建座不通外界的监狱,贞节牌坊就是一座活人的墓碑罢了。
将她永远囚禁在其中,除了伺候的两个丫鬟之外,她将永远见不到第三个人。
所有人就都可以放心了。
“婆母向你承诺,只要江家还有一个人活着,就断然不会少你的吃穿用度。你在里面也好为辰儿焚香祈祷,安安静静的日子才是最舒坦的。”
“妾身……”
江琯清咬了咬唇角,内心当然是拒绝的。
可是,她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
哪怕她未曾看过这世间繁华一眼,也终究是被这繁华人世给抛弃了。
空地不会平白出现,即便没有叶寒峥闹的这一出,婆母也会找其他理由将她送到活死人墓中去的。
“叶夫人说的是这块被朝廷征用的土地吗?”
叶寒峥突然出现了。
第3章 害成什么样子才算够
“我两年前才买下那块土地,地契还在我手里,怎么会易主的?”
叶夫人看着小儿子走进来,气得脸都狰狞了。
她们母子见面就吵架,丫鬟仆妇早就习以为常。
倒是江琯清捏了捏手帕,分不清此刻该是个什么心情。
只能用无措又带着点点希望的目光,看向阴鸷魁梧的俊俏男人走进来。
“朝廷也是两年前征用的!我是叶家的男丁,自可为叶家做主。叶夫人若不信,看看这文书上的日期。”
他啪的一下将纸张拍在桌面上,仿佛将又一条命续给了江琯清。
人是群居动物!
哪怕所有人都不待见她,那也是生活的必须。
就像氧气,拥有时无关紧要,甚至让人彻底忽视。
可一旦失去,便命不久矣。
若有一日她真的被关进牢笼之中,此生再无希望见到第三个人。
不用怀疑,她定是活不了多久的。
换做谁都是一样的。
“叶寒峥!你再怎么胡闹,这些年我都可以纵容你。但她不行,她是你的嫂嫂!”
叶夫人看一眼文书,气得火冒三丈。
叶寒峥寸步不让地望着她,字字针锋相对怼回去:
“正因为她是我嫂嫂,她是个人,我才要承担起她的后半生。该跟着我那死鬼大哥入土的冤魂,已经死了三年了。”
“江琯清入府三年,从恣意快乐的小姑娘长成如今连说话都不敢抬头的女人。你们还要把她害成什么样子才算够?”
“非要故意用无形的手,把她掐死溺毙才算完吗?叶夫人,你天天去佛堂上香念经的时候,就不怕佛祖看到你肮脏偏颇的心,把香烛都折断不受你的供奉吗?”
“你这个逆子!”
叶夫人抬手要打叶寒峥,却被他用力攥住手腕在半空中。
他阴鸷桀骜的眉眼之中,皆是嘲讽和冰寒,毫不退让地继续道:
“叶夫人还是想清楚再打我吧!若是把我打出个好歹来,叶家的香火断了,没脸去见列祖列宗的人可是你。”
叶夫人愤恨地抽回手,捂着脸坐到椅子上呜呜地哭。
可惜她这套闹法,只对死去的长子有用。
对上叛逆桀骜的次子,就是往冰河里丢石子,激不起一丝反应。
叶寒峥握着刀柄转身,看向低头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江琯清,眉眼阴冷地斥道:
“你也是个傻子!别人让你去死,你就去死吗?我刚才和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她不当耳旁风又能怎么样?
这世道既是如此,连娘家人都觉得她该给叶煦辰陪葬,她又哪里来的反抗底气?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叶寒峥敛了敛眉头走过来。
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突然就抓住她的手腕。
她惊慌失措地抬起头,那点挣扎对于他来说,连点阻碍都算不上。
就只能由着他强势的拉扯,听他掷地有声的宣布道:
“当初你喊二哥救我,我救下了你。”
“只要你现在再喊一遍,我还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