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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打工手札(31)

李佑白接过,沉默地饮茶。

三人就这么沉默地行了一路。

日悬于顶时,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盘云山脚下。

上山之前,众人先打算在溪流旁填饱肚子。

府中准备了食盒,新鲜的蔬果与干粮,但既身在猎场,周围飞禽走兽也不少。

李权手挽长弓,抬眼遥望,下一刻,长箭离弦而去,转眼便射下了一只麻雀,手下军士欢呼着将麻雀拾去烤了。

简青竹赞叹道:“李小将军,好箭法!”

周妙附和道:“确实!麻雀那般小,你如何能见?”

李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不算什么?从前我与公子在池州守粮,每日皆要赶雀鸟,射一只雀,换一张护粮牌,公子的箭法才叫出神入化,他的护粮牌都被我们用来当牌打了。”

“李权。”李佑白打断了他的话。

李权笑了笑,却听李佑白又道:“你把长弓借我一用。”

李权见李佑白坐于溪水畔,面露犹豫:“公子?”

“怎么?可惜你的弓?我伤的是腿,又不是手。”

李权忙把长弓递到了李佑白手中。

李佑白仰头,挽弓,周妙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青天白云间,忽见一点白影。

李佑白旋即拉弓放箭,破空声呼啸而起,转瞬之间,那一点白影倏然坠落,落到了地上,是一只白羽雀鸟。

男主的好胜心未免太重,周妙却想,不就是刚才女主夸了一句李权么。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短暂的停歇过后,李权带着手下进山,采云母。

蒋冲将简青竹的窑炉搬到了溪畔空地,又用火石生了火,简青竹便先着手处理带来的陶罐中的十段香。

周妙四下一望,众人各司其职,眼下便只剩下她和李佑白两个闲人,尚且“无所事事”。

李佑白坐于竹席之上,身前一方小几摆着茶具,他手中捏着一柄短刀,正在雕刻手中的木头,那木头似乎就是刚才随意在林地里捡的,不过小臂长短,不过是用来打发时间。

周妙看了一阵,问:“公子在刻什么?”

李佑白抬头见周妙落座于几前,答道:“棋盘。”

“棋盘?”周妙好奇问道,“什么样的棋盘这样小?”

“双陆。”

双陆棋盘?难道李佑白,已经要开始给自己,重伤之后,心灰意冷,被罢黜的荒唐废太子作铺垫了么?

周妙见他捏着短刀,几番削磨下,光滑的木面渐渐成形了。

她趁机溜须拍马道:“公子好技艺!”

李佑白适才抬眼又望了她一眼,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分明写满了嘲讽,但周妙不以为意,又问:“公子也会刻黑白双马?骰子么?”

“你会双陆?”李佑白难得地问她道。

周妙点点头:“闲来无事时,在房中玩过。”技巧很有限,主要拼的是运气,玩过两回,她就不爱玩了。

李佑白没再追问,只垂目用刀背将木盘的轮廓打磨得平整圆滑,又拿过手边的碎木,几刀掠过,便是一只小马的雏形,不过拇指大小。

周妙立刻捧场道:“真像!”

等李权带人采到第一批云母下山时,李佑白的棋盘和双马都雕刻完成了。

“公子好兴致。”李权将敲碎的云母递给简青竹后,也在几旁,驻足看了一阵。

可惜,他也不能看太久,又领人进了山,短时间以内,他们不会再来盘云山了,今日来了便要采到足够多的云母,供简青竹配药。

李权走后,李佑白将掌心中的两枚刚刻好的骰子,扔到了木盘之上。

“玩么?”他开口问道。

“当然。”周妙捏起一颗骰子握在手里,唯恐他反悔。

李佑白眉梢轻扬:“独掷骰子趣味寥寥,不若我们各置赌注,如何?”

“嗯?”周妙眨了眨眼,不情不愿地摸了摸腰包,摸出一文钱,放在几上,笑道,“小赌怡情。”

李佑白笑了一声,却摆了一颗碎银在几上。

周妙眼中一亮,原以为纯靠运气的游戏,她或许可以赢呢?

孰料,李佑白掷骰子倒真有些纨绔的习气,总是掷出大点数,并且双数相同,自要翻倍。

很快,周妙便输掉了自己的一文钱。

李佑白用指尖捏起那一文钱,说了一句:“承让。”

周妙不甘心地问道:“公子掷骰师从何处?”

李佑白笑道:“师从军中。”

周妙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表情,见他的笑容转瞬即逝,说罢,仿佛难掩脸上落寂。

是啊,要是李佑白手脚健全,何苦与她在这里玩双陆虚度光阴?

“当初,你曾言在池州见过我,是在何处?”李佑白却忽而问她道。

周妙心头一凛,却埋低了头,故作娇羞道:“是,是在池州集上,见过公子,纵马而过,一时,一时惊为天人。”

她当时好像也是这么说过的吧……

惊为天人,至今难忘。

当时,她似乎也是这般说的。

李佑白见她脸颊微微发红,眼神避过他去,额前的碎发随着她低头落到了耳畔。

他竟一时分辨不出,她究竟是不是在撒谎。

李佑白正欲细问,却忽听马蹄声杂乱,疾驰而来。

周妙也听到了马蹄声,心头悚然一惊,忙问:“是敌是友?”之前在小院里,遭遇黑衣人尚还历历在目。

“公子,先上马车!”蒋冲也从药炉处急急奔来。

下一刻,一支白羽箭破空而来,李佑白侧身避过,那白羽擦过他的面颊,没入了溪畔的树桩。

蒋冲背着李佑白脚步飞快地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