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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打工手札(64)

自木屋出来,外面的天光又淡了些。

道七抬头望过山巅聚散的乌云,说道:“许是有雨,殿下还是早些下山吧,落雨过后,山路便不好走了。”

李佑白双手合十,垂首拜道:“禅师保重。”

道七念了一声佛,陈风便将李佑白推到了后山隐蔽的石径。

先前的两个小和尚自来推木轮车。

李佑白起身往山下走。

周妙从道旁落下的树枝堆里,挑了一根细长而结实的树枝,一手杵着树枝,加快脚步,追上了一马当先的李佑白。

李佑白听到身后乱糟糟的脚步声,侧目一看,见到了一片嫩黄的裙角,由于爬山的缘故,她的裙角上沾了泥点与碎叶。

李佑白不由地缓了脚步,耳边却听她期期艾艾道:“殿下今日生辰么?我先前并不知晓,改日一定补上贺礼。”

下次一定!

周妙说罢,李佑白仍旧脚步不停地往下走,只留给她一个冷酷的背影。

周妙撇撇嘴,暗中叹了一口气,只好沉默地继续往山下走。

可是她脚下的靴子,鞋底纹路不深,她走到一块石头凸起的地方,脚下一滑,人便向前栽去,她眼疾手快地杵着树枝,重心立刻往旁侧倒去,脚下扎稳了马步,人才险险地站住,不至于摔个大跟头。

她长舒了一口气,杵着树枝,转回头来,方见李佑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竟转过了身来,一只手往前倾斜,似乎是原本打算扶住她。

周妙立即站直了身体,笑道:“多谢殿下,我已经站稳了。”

他的眉头皱了又松,冷冰冰地望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转身下山,仍旧留给她一个冷酷的背影。

周妙杵着树枝,放缓了脚步,小心翼翼地下山,然而,走着走着,她才发现她与前面那个冷酷的背影间的距离不远不近,并没有多大变化。

下山不易,李佑白也放慢了脚步。

若虚山中,道七在石径前站了半刻,直到再也望不见人影,才缓缓转身而去。

他并未回禅房,而是缓步又走回了大殿。

殿中大佛宝相森严,他抬头瞥过一眼,闭眸念了一声佛,方才朝殿后角落的烛台走去。

守着烛台的小和尚递给他一盏白烛,并不多话。

每年十月初八,道七禅师都会在寺中点一盏长明灯。

“你出去罢。”道七接过烛台道。

小和尚双手合十,转身走出了大殿的后门,可他心中实在好奇,所以也并未走远,只立在后门外的廊柱旁。

殿中一时寂寂然无声,只闻殿外山中鸟雀,他立了一会儿,想到待会儿还有撞钟的差事,正欲抬步,却听殿中传来的朦朦胧胧的一声低叹:“金翎儿。”

这一声叹息听来飘飘渺渺,似叹又似哭,小和尚听得心头一颤,脸上滚烫,急急默念了一声佛,万不敢再听下去,慌慌张张地跑走了。

作者有话说:

一般都是零点或者早上六点更新哦,其他时间不必刷。

第43章

夕阳坠落天边, 细雨斜风悄然而至。

固远侯府的花厅中,仆从已经撤下了桌上杯盏,李权正要起身告退, 却被刘眉叫住:“你且等等,我有话同你说。”

她屏退了左右,不过片刻,花厅中只余母子二人。

李权面露疑惑道:“母亲所为何事?”

刘眉缓缓道:“你自豫州回来后, 这一段时日亦无差事, 趁此良机, 不如替你议亲?你看如何?”

“议亲?”李权万万没料到竟是此事,刘眉先前从未提过议亲的事情,他不禁蹙眉道, “大丈夫先当立业, 而后成家,议亲一事何须急在一时?”

就知道这块木头不开窍!

刘眉缓了语调:“男当婚女当嫁,你正当年龄, 是该寻一个贤淑妻子,即便出门在外, 亦有人相知相伴,嘘寒问暖。”见他愁眉深锁,又笑道, “议亲也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总得挑个你合意的人选, 你阿爹也说, 若是你心中已有人选, 你说来我们参详参详, 说不定还可事半功倍。”

话音入耳, 李权心念微动。他虽然尚未想过此事,不过刘眉的话亦有道理。

看到李权脸上的表情,刘眉吃了一惊,忙追问道:“你难道心中真有合意的人选了?是哪家姑娘?”看不出来,这小子心里真有人?

李权摇头笑道:“军中多是男儿,哪里来的什么姑娘。”

刘眉不信,他方才怔愣的神情分明有蹊跷,不过她也不急,只说:“既如此,我便托人在京中四处打听打听,寻些合适的人选来。”

固远侯府的独子娶亲,不是一件小事,但她知道李权的脾性,门当户对最好,若是不行,寻个善良,贤淑女子亦可。

李权默了默,道:“母亲所言极是,此事并非一朝一夕便能定下的,但凭母亲做主,若我想到了合适的人选也来知会母亲。”

刘眉心中稍定,颔首道:“如此甚好。”

城中梆子响过数声,将军府的车辇在城中宵禁之前,抵达了府门。

周妙坐了长时间的马车,加之上山,下山,只觉腰酸背痛。

她回到屋中,本欲沐浴,简青竹却忽然来了阆苑。

周妙惊讶道:“怎么了?可有什么急事?”

简青竹脸上露出个笑,“无事,只是来瞧瞧周姐姐。”又问,“今日若虚寺一行顺利么?我从前也在寺中住过几日,有些挂记。”

周妙笑答道:“此行顺利,还有幸听了禅师讲经,受益匪浅。”

简青竹心头一跳:“禅师?是哪个禅师,道七禅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