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洒进妆台,周妙取了盒中提前包好的红封递到简青竹手中,笑道:“新年大吉!”
正是年节,简青竹亦不推辞,双手捧过,也笑道:“周姐姐,新年大吉!”
她摸了摸腰间,又道:“我身上没带什么东西,只有下一回补给你了。”
周妙趁机问道:“上元节庆,亦是休沐,你出宫么?”
简青竹一听,红着脸点点头道:“常哥哥说,上元那日市中极为热闹,歌舞百戏皆有,便邀我同往。”她说着,双眼一亮,拉住周妙的袖子,急切道,“既然这么热闹,不如周姐姐也与我们一道?”
不愧是男二。
周妙欣然应下:“好啊,到了上元那日,我便在府中等你。”
按照原剧情,简青竹与常牧之上元出游,在城中百戏台碰巧遇见了李佑白,一时间,心潮澎湃,暗流涌动,三人陷入了修罗场的小漩涡。
男二毫无疑问地成为了推动男女主角感情线的小推手。
虽然眼下,剧情微微有点偏差,但是事件未变,说不定常牧之真能让两人开开窍。
对于周妙来说,既然她和简青竹相约出门,那么叫上李权,岂不是容易许多,正如上一回龙舟盛会一般。先是四人同行,也能避免了起初些许的尴尬。
周妙打定主意,心情不由地也轻快了起来。
午膳设在花厅中,厅中多了两人,似乎也多了几分生气。
李佑白含笑问简青竹可还适应宫中生活,有无短缺。
简青竹一五一十地答了,模样先是有些局促,不过和颜悦色的李佑白渐渐令她放松了些,很快便对答如流。
周妙一面听,一面埋头喝茶,眼光瞄向另一侧的李权,忽而察觉到他露出的手背上缠了一圈白纱,像是受了伤。
话题这就有了!
可惜花厅里不是闲话的地方,周妙苦苦等到膳后,陈风领着简青竹逛庄园,周妙落后半步,回头见李权立在檐下,她顺势开口问道:“李小将军的手怎么了?”
李权见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左手背上,答道:“小伤而已,被猫抓了。”
周妙惊道:“真的?是那一只翻雪奴么?”上次见的时候,那一只白足黑猫明明和他还很亲近。
“假的。”李权笑道,“确是小伤而已,无须挂怀。”
周妙一愣,却觉二人间陌生的气氛消散了些。
她随之一笑,正欲开口,却听身后李佑白的声音唤道:“李权。”
周妙回身望去,李佑白换上了一身黑衣,身披斗篷,脚踩马靴,分明一副将要出门的打扮。
周妙问道:“殿下,这是要出门?”
李佑白目光自她脸上扫过,见她面目含笑,道:“今日山间无雾,正是冬猎的好时候。”
周妙赫然想起了檐下掉着的熏兔,转眼又看李权。看样子,是要一起出门冬猎了。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说话的好时机?
出门冬猎,何时才能回来。
周妙的笑容淡了,又道:“那殿下和李小将军小心些。”说罢,她便转身朝简青竹而去。
李权见她走远,收回目光,侧脸却见李佑白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殿下?”
恰在此时,仆从双手捧了乌木长弓来,李佑白侧身捉过,便道:“走罢。”
天边的太阳昏昏欲坠,曹来又饥又渴,嗓子都快干得冒烟了。
这一个年过得真晦气。
李佑白收了他的木牌,却迟迟不放他走,尽管他赌咒发誓,绝不会将他的腿疾告诉旁人。
可是他记得李佑白当时神情甚是淡漠,仿佛已经不甚在意。
曹来不禁心想,他大概真是活不成了。
孟仲元救不了他,就算他知道了,兴许也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要是知道自己私藏了书信,而李佑白拿到了四十二所的木牌,孟仲元第一个就要将他千刀万剐。
曹来口中发不出声音,只得心中唉声叹气。
他的耳边却忽听窗外一道女声问:“那个吐火罗巨鸟就在里面么?”
是一道陌生的女声,先前没听过。
这又是谁?
简青竹逛了半天园子,听仆从说庄里有一只会跑的巨鸟,转瞬便想到了吐火罗巨鸟。
她心痒地想要取鸟粪研究研究。
仆从为难道:“回姑娘,此物甚是凶猛,又畏惧严寒,只得将它锁在了屋中,今日怕是看不了了。”
“哦,这样么。”简青竹不无失望道。
曹来听见人声渐远,着急地想起身,他背靠着石墙,人终于颤颤悠悠地站了起来。
他的手臂已经不流血了,可是根本就使不上劲。
他左右一看,身边只有那一个装过鸟粪的木桶。
他使出浑身力气,跳到桶前,脚下用力一撞,将木桶撞翻了,倒扣在地。
他用小腿慢慢地推着木桶,推到窗前,已是饥疲力竭,满身大汗。
耳边只听:“是谁在里面?”
简青竹实在心痒,去而折返。
走到近处,却听见屋中突然传来了动静,不像是巨鸟的动静。
曹来双目发亮,一鼓作气地踩上了桶底,浑身攀住了窗边,像是攀住了最后一线生机。
他口中奋力地发出几声“呜呜呜呜”的声响。
果真有人?
简青竹倒退了半步,又问:“是谁在里面?”
曹来着急地哐哐撞上窗缘。
口中的破布已被他的口水浸湿,他用尽全力地呕出了那块破布,大叫道:“救命!姑娘救我!”声音沙哑至极。
简青竹吓了一跳转身想走,却听窗中人道:“姑娘,我知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