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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他老是那样绝情(110)+番外

萧律低声一笑,一双美目荡漾,“母妃方才见到郑将军,难道还不明白么?儿臣……儿臣不过是个傀儡……”

一语道破,刘太妃长久以来暗暗的期盼化作泡影,胸腔似被人一把捏住,生疼。

“他岂敢?一个郑绥就这么大胆?博古难道不管,魏州难道不管?同是太子旧部,难道还能反了萧家的江山?”

萧律声音欲低,近乎附耳道:“母妃说得对极了,他们是太子哥哥的部下,非是我的部下,旧主既死,若要另立新主,何不亲身一试?我被他们诓了来,是我蠢,但此地绝非久留之地,母妃,你快走罢……”

刘太妃心中一落,犹坠深渊,“哀家去哪里,能去哪里?难道回头去找萧衍?那哀家宁可死!”

萧律叹了一声,“母妃留在此地,必死无疑……”

刘太妃话音颤抖:“他们再如何……他们岂敢……”

萧律拨弄了一下耳边的碎发,眼中水光一闪,似乎有泪,“母妃想想我那王氏,她虽是有些胆小,可也伴我数年,绝不是个懦弱之人,可是……说是病死了,便是病死了……如今郑绥私开了青州金银二矿,又设炉局,与往来商人,以金易物,买的都是铁器……”

萧律笑了两声,“只等一个借口了……母妃一路南下,正中下怀。只是……他或许尚存了一二分善念,才让我们母子今日得以相见……”

刘太妃霎时遍体生寒,“律儿……”

萧律伸手摸了摸刘太妃脸颊,细细抚过楞起的褶皱,干涩的皮肉,“母妃莫怕,儿臣在青州府作慎王,也并非一两日,此际……定设法让母妃脱身……”

刘太妃正欲答话,却听身后,殿门‘吱呀’一声轻响。

她背过身去先抹了泪,才回首看向殿门。

来人身长六尺,精瘦干瘪,虬须覆面,一身铁甲。

正是博古。

博古抱拳拜道:“参见陛下,参加太妃娘娘。”

萧律轻捋长发,笑道:“博将军,深夜入殿,所为何事?”

博古答道:“探子来报,窥见于代带兵自漠南而下,欲往洛川而来,末将今夜便来辞行,欲往北而行,一探虚实。”

萧律再笑一声,“朕准了。”

博古称谢,再不久留。

萧律再端详刘太妃一眼,“就是今夜了,母妃。博古北行,郑绥性子多疑,定要去送,顾不上行宫。待会儿你先入寝殿,不多时,便有数个与你身材相仿的嬷嬷入殿,你换上衣裙,随其中一人走罢……”

刘太妃来时艰辛,万没有料到母子二人的相聚之时,竟如此短暂。

她伸手死死捏住萧律的袖袍,却听他又道:“出了行宫,便去洛川边,寻一商船往北,先去渠城。”

刘太妃怔忡片刻,抬眼见他脸上是她从前从未见过的神色。

萧律,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第65章 我和我的笔友

酉时三刻, 夕阳坠入天边,乌山别宫瓦檐上的最后一丝金辉业已落尽。

高贵公公立于轩宇阁中,按照皇帝的吩咐, 将户部和吏部的奏疏先挑了出来。

皇帝坐于桌前,挑灯提笔批注。

这段时日,皇帝虽对外称于乌山静摄, 但剪除太子衡旧人,追寻刘太妃下落,已是诸事缠身, 如今伪朝更是蠢蠢欲动,加之国库空虚, 征丁不兴, 全是先帝留下来的烂摊子。

望着这连日以来积压下的奏疏都快堆成山了, 高贵心中叹气。

这乌山别宫都来了大半月了,可皇帝仿佛没哪一天睡了一个安稳觉。

哎。

高贵公公搭着眼皮, 斜睨皇帝,见他在户部的奏疏上, 圈了几个红圈。

登州府,武州府,以及抚州府衙门。

皆是自请计亩征银, 行税改制的州府衙门。

高贵公公心念一动,出声道:“陛下,今日已是看了大半日奏疏了, 不如老奴这会儿就去传晚膳来,陛下亦可歇息一二?”

萧衍看了一眼阁外天色,放下朱笔,从善如流道:“传膳罢。”

高贵公公笑道:“老奴这就去, 趁着等膳的功夫,陛下不看看宫里寄来的信笺,各宫娘娘都有寄。”他特意又说,“秀怡殿婉美人,屏翠宫顾才人也寄了。”

萧衍好笑地瞧了他一眼,“呈上来吧。”

不过片刻,高贵便捧来了一托盘的信笺,兼有数个彩漆锦盒。

高贵公公将其中最出彩的流苏坠子先挑出来,“这是婉美人亲制的流苏,技艺高妙,即便是在宫里也不多见。”

萧衍扫了一眼那水色流苏,却只“嗯”了一声。

他随手拆了几封信函。

皆是通篇大论,引经据典,本就读了大半日的奏疏,看得他眼花。

萧衍长眉轻敛,正欲让高贵把托盘挪走,却见最下角压了一封轻薄的信封,上覆屏翠宫的小印。

顾仪。

萧衍心念微动,伸手拿了起来,拆开来读。

秋栗赋。

他唇角微扬地继续读了下去。

可此信笺只有两页纸,后一页纸,还全是废话,不足半刻,他就读完了。

不禁一声冷笑,“顾才人平日里就是这般敷衍?”

高贵公公心中叫遭,埋怨定是陆朝那个小崽子提点得不到位。

他干笑一声,“要不陛下给顾才人回个信儿,让她下回属意些?”

萧衍放下信函,“不用了。”

高贵公公这才看清信上写得‘秋栗赋’三个大字,顿时灵机一动道:“老奴看山间栗子树上,还挂着秋栗,虽不如夏末时鲜嫩,可秋栗肥美,既然顾才人喜欢栗子,老奴让别宫里的宫人去采一筐好的来,明日快马回京,就给屏翠宫顾才人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