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李铭心不愿意配合。
池牧之忍无可忍,出言维护,手本能地护住李铭心,人挡在了庄娴书面前。
箍她腰的一瞬,像搂了张纸似的,真瘦。
池牧之呛了几句,闹得大小姐有点下不来台。
庄娴书脸色变了又变,有点要把最近在程宁远那里受的委屈栽赃给他的意思。
李铭心灵慧,给他们搬来台阶,续上了勉强的友情。
她扶住他的手臂,单手脱掉袜子。白皙羸瘦的脚面上,几个黑漆漆的指甲盖丑死了。
庄娴书笑嘻嘻,得了便宜还卖乖,非要问他好看吗?
对着人家的脚,他能说丑吗?
池牧之反手握上李铭心的手腕:“李老师穿袜子吧,别理她。”
她往后跳了一下,顺势坐进沙发,结束了他们长达几十秒的肢体接触。
池牧之立在原地,听她窸窸窣窣套袜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吞了小口唾沫。
等老师下班,池牧之豁出去骂庄娴书。
庄娴书一点没长进,一说就急,一急就哭。池牧之趁她哭,毫不怜香惜玉,给程宁远播了3分钟这女人的哭声:“什么时候来接她?”
那边:“过几天,先让她待着吧。”
程宁远来接她的那天,家里才终于歇火。庄娴书太能闹了,如果不是找人带她和池念出去旅游,她一天整觉都没给他睡成。
李铭心再到白公馆上课,池念和他都疲惫不堪。
本来想取消掉课的,池牧之故意没提醒,池念果然忘了。她甩掉行李箱呼呼大睡,留她的Miss Li一个人。
李铭心没有问问题,没有打扰,看上去已经摸寻到了作息规律和雇主脾性,没有任何好奇。
她安静得像猫一样,坐在沙发一隅,一页页掀动纸张,呼吸声几近于无。
池牧之想睁眼,无奈太累了,想入眠,旁边有人,莫名又抽出一丝清醒。就这么半梦半醒,他感觉到了她的靠近。
额侧呼来热意,她的目光在他面上游弋。
呼吸一轻一重,像在挣扎。
她靠得很近,近乎要亲上来。池牧之这个念头刚冒出,操,她真……
春风化雨般的湿润,落在唇正中。
一秒后风干,空气为她毁灭掉痕迹。
她离开的并不不仓促。脚步不疾不徐,带起手边一阵小风,像个惯犯。
空气异常寂静,纸张继续掀动。
池牧之脑中清明,体内浮躁焦灼的因子莫名被安抚,安静了下来。
又躺了不知多久,对面纸张掀动的速度再度慢了下来,池牧之打破平静:“看什么?”
“你头上长眼睛了吗?”她语气镇定,不似做过鬼。
长了。看到你刚刚的行为了。
睁开眼,池牧之指望能在她眼里捕捉到慌张,但她伪装技术越来越好了,目光含情带水,姿态又拒人千里。
池牧之勾起嘴角,意识到这不是一只猫,而是只狐狸精。
第62章 猫女狗男
池牧之是男人,吻就吻了,不至于大喊非礼。
他也不天真,没有犯傻到直接问“你图什么”。
十二岁之后,没有女的会莫名其妙亲上来。二十五岁之后,也没有这么大尺度的行为发生过,他有过两段顺利的约会。
女方优秀貌美,知书达理,可谓仙配。他们漫步聊天,畅聊未来,几乎要共享下一段旅程,却无一外地卡在了程斯敏三个字上。
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女方总要热情表示对他母亲的钦佩。这时候一扫性,他真就亲不下去了。
操,李铭心,她?
算了。
她要什么?
总不至于是一次亲吻吧。这也太.…….
稍作思,池牧之从口袋里摸出悟热的口袋本,抛出诱饵:“刑法的效力范围和种类。”
“什么?"
他冷下脸,严师状:“背!”
要么钱,要么帮忙,还能需要什么?
李铭心呆呆的表情有点迷糊。
池牧之好笑,坐起身,醒了醒脸:“复习得如何?”
提到学习,她回答得很认真,有条有理,提到找导师,小姑娘平静的表情掀起波澜。
武装再多,再多把戏,说到底也就是个学生。
他拍拍她的肩,叮嘱她好好考。
她欲言又止,知趣地点到即止。
念念睡起来,哼哼唧唧找老师。活脱脱一只小废物。
池牧之忍住了指责,无奈地捏捏她的脸,好声好气问她:“睡得好吗?”
小头有点长开了,睡醒双眼皮褶皱加深不少,笑起来像个表情包:“特别香,梦到我在美国,你来找我玩了。“梦还挺切实,倒是知道自己要去美国。”还不好好抓紧。
“嘻嘻!”她一点没听出话外音。
池牧之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控制欲,不想变成第二个池竟。
池竟是严格的父亲。他本人清华工科毕业,对子女要求颇高。几平不参与养育过程,却过于要求养成结果。
池牧之生活在爷爷奶奶溺爱的放养环境,安静自由,到了假期,总要被父母的高标准打压,渐而活得矛盾,发生内耗别人眼里,他或许过得不错。他不常抱怨父母,也没资格抱怨父母,但精神时常处于紧绷状态。
人生Gap的一年多时间里,他的学业中止,感情终止,健康中断,陷进过很深的脱节情绪。这导致恢复后的他,急于将一切做好。
池牧之很清楚,面临于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考试,没有人不希望有人能托一把底。
李铭心走向池念,又犹豫着回头望了他一眼。
那一眼,夹杂万语于言。那一刻,她就是个不明社会规则的学生,半推半就,正在挣扎要不要走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