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牧之避开目光,抬腕看了眼表。
约了人打壁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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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焱的丈夫是光瑞的工程师,知名荣誉老员工。
池牧之次日与他提了一句考研。那边给到的回应和他提点李铭心的那句一样,“笔试考高一点。”
这种事嘴上是不会说透的。如果说什么包在我身上,基本就悬了,这种点到即止的话术才是真的“办事”。
本来想详细问她的准备情况,可这人连微信都没通过。
池牧之并不闲,却还是跟池念要了趙微信名片。要的时候他心里在骂,有病,纯粹有病。
倒贴成这样。
点开头像,是朵荷花
对,一池水中盛开着的清心嘉欲的荷花。
上次加好友没注意,年轻女孩不至于吧,是不是发错了?
“这是你老师的头像?”
池念傻笑:“嗯,我们MissLi说这样看着舒服。
他漫不经心随口问道:“她有男朋友吗?”
“这么漂亮肯定有啊。”池念说的理所当然。
点击添加好友的动作一顿:“你问过人家吗?”
“这要问吗?怎么会没有?”
“下次问问。”
池念上蹄下跳,非要他说为什么问。
池牧之敲敲小姑娘的头,没答她。当然,也没加。如果有男朋友,有些行为就说通了。
又是一个糟糕的天。
风鸣咽,雨撞地,玻璃上跌碎一片霓虹。
应酬的时候,池牧之一直看向窗外。雨对他来说有点末日的况味。
他平静地接过酒,听场面话,等待身体未目的降临。
每次疼的程度都不一样,有时候濒临死亡,有时候轻描淡写,不过那都是之前,最近半年,只有越来越重。
他喝到半醉,麻木了感觉和意识,由金助理和新上任的主管一起拖上来。
端来水,他喝,端来酸梅汤醒酒,他喝,什么都喂完了,人放心走了。
他们一走,痛感席卷而来。
暗室里,池牧之困在龙卷风中央,等待了会死亡。
神经电闪跳痛,肌肉雷打濒爆。
冷汗沿循脊脊,疯狂流下。汗珠身上爬行,裹上一片水泽。
十一点,都睡了。池牧之独自缓过一阵,硬拖着步子去找药。脚踩在地毯,像踩在云朵,没有实感。只要意志松懈,下一秒就能倒下。
强撑着找了一圈,药不在原位。估计是被池念藏起来了。
他真的想捉起那只胖丫头,给她看看有多疼。一想到上次疼得打滚,吓得她一个劲哭,又收回了念头。算了。
他选择用酒麻木知觉。
一口口当水硬灌,灌到身体浮起热汗。每一杯下去,都有一种毁灭的欲望。动作粗鲁,酒滴半酒,浇得衬衫星星点点,贴在胸口,近乎透明。
他知道自已快醛了,因为人越来越舒服了。肢体沉重的感觉消褪,很快换上轻浮。
那边李铭心走来,表情他看不清楚,语气约莫是关心。酒精模糊视野,将她裹上情yu味道。
操。她果然很适合穿黑色。还有,她居然没有看上去那么“瘦”。
酒后欲望明显有嚣张趋势。
为防失礼,池牧之措掉唇边的湿润,一步步往卧室走,逃掉这副香艳的画面。
终于鞘到床上,双脚离地,池牧之长舒好几口气。
这几十步路,几乎要了他的命。酒意麻木疼痛的这么会儿,他组织出思路,想好明天要找人配药。
这种疼忍下来,不会比吃药伤害小。
脚上覆上热水袋,他知道她来了。
她动作很轻,很适合做杀手。如果不是锥心的脚背上涌来股热意,他都不知道脚边有人。
她问他烫吗?他回应不烫。
橡胶热水袋节律地消在小腿、关节、脚背,一波一波缓解疼痛。
他舒服的几乎要睡着,很快又被下一波疼痛闹醒。她似乎能察觉到呼吸变化,几乎在他又开始疼的瞬间,她便问,“要去换一个热水袋吗?”
他抱歉:“麻烦老师了。
黑暗模糊了时间的节奏。池牧之咬牙忍痛,久久没等到她,以为她回去睡觉了。心里几乎开骂,
她再回来,神色如常,他揉揉脸,差她去拿衣帽间的水,不再允许她离开视线。
有个人陪着,还挺好。
他脱掉湿透的衬衫,解除束缚,释放出身体苍自的光。再次倒进床上,以为她还会像刚刚那样为他贴热水袋,谁知道她问:“好点了吗?那?我走了?”
她明知道来了就不能走,还要提走?
疼痛让他失去耐心,丢掉修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动作太猛,刺激了歇息的神经。操。钻心的游蛇再次肆虐地在骨缝中游走。
决堤了一样,池牧之被泄洪的剧痛冲去理智。他死摸住她的手,却如同围绕云絮的另一团云絮,怎么也扣不牢。
好像是因汗滑掉的手,又好像是她本人在挣脱。
“对不起。”他抱款。却没松手。
“没事。”她这才松弛反抗力道,任他握着。
终于获得她的许可,池牧之几乎虔诚地将手贴至额上。
操,疼得想即刻死去,但不知何故,心理上的恐惧减轻不少。
像有个人在陪他死。
她身上浮满草木香气,长发柔软,姿势半歪,在床与地毯之间艰难平衡,发尾漫在他的小腿,有些痒。
池牧之上劲,试图借一把力,把她拽上来。她却固执地赖在了原地。
她问,“不疼了吗?”
“疼的。”好了一点,但不可能完全不疼。
“经常这样疼吗?"
“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