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铠没去安慰她,甚至表情不是很好看。
后来,程阳就这么对她说。
“我不明白。”陶婉止不住眼泪,低声啜泣,“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聂铠不直接跟你在一起呢?你真的劈腿了吗,你不喜欢他了吗?可你明明还千方百计给他送生日礼物。”
她很伤心。
人生的第一次爱恋,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陶婉觉得再没有比她更悲哀的人了。
肖洱从口袋里取出纸巾递过去。
她平静地说:“他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也是最后一个。”
“可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如果他都能找一个我来做替代品,为什么不和你在一起!”陶婉很崩溃,哭花了妆,脸蛋上有黑色的痕迹。
她似乎想起什么,突然说:“肖洱……你是不是就是小耳朵?”
肖洱微怔。
陶婉已经有了答案。
怪不得聂铠对她的耳朵情有独钟,不让他戴耳钉耳环。
他不常亲她,但常常摩挲她的耳朵。
她悲凉而心痛,声音嘶哑:“原来是因为你啊……”
可姑娘到底心地善良,哭了好一通,竟然开口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肖洱学姐,我把聂铠还给你吧。有什么误会,我帮你们解开……呜呜呜。”
看戏的时候,最受不了男女主角因为误会分离,却还彼此相爱。陶婉不希望自己眼睁睁看着这种事发生,尽管,自己已经觉得心疼得快要死掉了。
姑娘觉得,自己大概尝够了爱情的酸甜苦辣,心悸、心动、心痛。
往后,她再也不敢随便爱一个人,就这么主动了。
不,还是不像啊。
肖洱打量她,淡淡地笑。又抬手帮陶婉擦眼泪,轻声说:“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做。”
陶婉似懂非懂。
肖洱说:“很喜欢他吧。”
她顿了顿,又要哭了,狠狠地点头:“喜欢……”
肖洱说:“你不该担心我的存在。既然我能够被人替代,这说明……”
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说明我不够重要。如果我是你,明确地知道自己喜欢他。就会拼尽全力,把自己变成无可替代。”
她说的似乎有道理,陶婉迷茫地望着肖洱。
肖洱见她这表情,说:“还是舍不得离开聂铠吧。”
陶婉被说中心事,哑口无言。
“舍不得,就不舍。”肖洱淡声说,“别留遗憾。”
其他的,她不再说了。
可陶婉分明还想知道肖洱和聂铠之间的往事。
只是,她话还没说出来,手机就响了。
聂铠打来的。
陶婉看了肖洱一眼,接起电话。
“喂,聂铠……”她鼻音很重,糯糯的开口。
“你哭什么?”
陶婉被聂铠问得一蒙神,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和肖洱在一起。
“算了,你现在在哪。我怎么没看见你?”
聂铠以为陶婉又吃醋了,因为晚上他接受了苏曼提出的合唱建议,两人唱了一支情歌。
“我还在活动中心呢。”
“还在?那里已经没人了,我们最后走的,管理员已经要关灯锁门了。”
什么?
陶婉急了,连忙说:“我,我去厕所了。”
“你快点出来,别被锁在里头了。我们在足球场这里。”
“嗯好……”
像是响应聂铠的话,陶婉这边刚挂断电话,顶上的大灯一下子灭了。
整栋楼陷入一片黑暗中。
“哎哎哎!师傅!这里还有人!”
陶婉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没有人应答。
活动中心太大,三楼本来就很少有人,更何况今天二楼有活动,所有人都集中在二楼。管理员排查过后,就没有再上楼去看。
“别喊了,快一点下楼。”肖洱比她冷静,立刻说。
陶婉急忙去按电梯,可电梯现在仍停在一楼。
“走楼梯,电梯太慢了。”肖洱说着,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楼梯间有应急灯。”
陶婉以前听说过有人被锁在活动中心,很担心自己跟肖洱今晚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这么冷的天,万一真被困在里面,冻也要冻死了。
她跟在肖洱身后,步伐急促,借着楼梯间不算亮的灯光和肖洱的手电筒光,飞快往楼下走。
快到一楼了,陶婉隐约听见活动中心大门合上的声音。
“哎!还有人师傅!”
她急促地喊道,没料到脚下突然一硌,似乎是踩上了什么东西。
那是坚硬却圆润的,一颗珠子。
“啊!”
陶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就向后仰倒了。
她凭借本能,手忙脚乱地要扒住扶手。
可是光线昏暗,她一把捞了个空,整个人向楼梯下栽去!
肖洱听见身后的声音,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觉得背心被什么狠狠撞上。
整个过程不超过一秒种。
天旋地转,手机在空中抛出一道弧线。
连带着,手机发出的光也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光亮的不规则图形。
然后,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
那晚的雪很大。
后来肖洱再回忆起这一夜,就只记得满天飞舞的雪花。
洁白轻盈,所以更衬得天空漆黑沉重。
天地空洞,无我无他。
肖洱仿佛陷入一场再也无法醒转的梦寐。
她丢了自己,丢了一切。
甚至在事发以后,很久很久,都不知道这些事是怎么发生的。
如果非要追究原因,可能不得不提及那部名为《再见一帘幽梦》的小品。
也不得不提及肖洱在楼梯间撞上的那一对莽莽撞撞的小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