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挺帅的,不过有女朋友了啊……听说张雨茜那次去天宁堵校门,被聂铠羞辱了一顿。她哪是吃亏的主,一直找机会想报复回去。”
“你声音小点。”
肖洱听了个大概,猜了个大半。
红刘海大概和上次来找聂铠告白的姑娘有什么关系,替人出头呢。
球场上两方已经开战。
一对三。
红刘海得意洋洋带头站在聂铠面前,整个一大写的恬不知耻。
黑夹克和羊羔绒把聂铠缠得死死的,他几乎寸步难行。
球在红刘海手里左右倒腾,玩了几个格外炫的花样。
女生群里小声惊叹:“沈公子球技好像不错啊。”
“我还以为他只有脸能看呢。”
脸能看。在逗我?
肖洱看着红刘海一截麦秸似的小身板、不健康的肤色——整个一面黄肌瘦的营养不良。
聂铠想要突围,那边红刘海已经一甩刘海,在三分线上起跳。
“漂亮!”
“好帅!”
有人轻呼。
肖洱目测着抛物线的走向,觉得这一幕,何其的眼熟。
果然——
篮球在空中华丽旋转,飞跃篮球架。
完美的三不沾!
同样华丽落地准备谢幕的红刘海身子有一点僵。
全场陡然安静。
肖洱余光瞥见隔壁球场过来看热闹的几个穿二中校服的少年,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她突然意识到,可能他们看见红刘海挑衅聂铠,围过来不是为了观战。
只是……想看个笑话、找个乐子。
红刘海桀骜消瘦的背脊仍然挺立在全场中央。
这一回,连聂铠都惊了。
他轻抬左手:“不打了。”
红刘海想被电击了似的,跳起来,转向聂铠:“你瞧不起我?”
肖洱想,他还真是。
聂铠耸耸肩,无所谓的表情:“我认输。甘拜下风。”
“聂铠!你少这么狂。”
“沈辰,你这是为谁出头?挑错了地点,也选错了方式。”聂铠说着,自顾自去捡球,“我今天还有事,没空在这里陪你磨叽。”
沈辰?
肖洱在心里过了一遍这个名字,觉得有点耳熟。
但是想不起来了。
沈辰身边的两个队友一左一右拦住聂铠。
“没那么容易放你走。”
沈辰似乎立刻就忘记了刚刚自己创造的尴尬,一副我装逼失败也是大爷的狂傲炫炸天表情,站在聂铠跟前。
“你想怎么样?”
沈辰伸手,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身上莫须有的灰尘。
强行装了一逼挽尊之后,才说:“除非你跟小茜道歉。”
敢问这种除非你道歉否则我就不放你走的话,怎么能有人在不笑场的前提下说出来?
肖洱脑终于端正了态度,重新审视沈辰。
想起来他是谁了。
二中校长的公子,一个家喻户晓的——
中二少年。
他的事迹无人不传诵,他的名字无人不知晓。
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肖洱,也略有涉猎。
“小茜是谁。”
聂铠莫名其妙。
“你不记得?哼,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
肖洱简直受够了沈辰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出言道:“上回来学校找你的那个。”
“哦,你说圣诞树啊?”
“你说谁是圣诞树!”
一个气急败坏的尖锐声音自人群中响起,一个小巧玲珑满身挂满小饰品的女孩子扑棱着冲进来。
原来她一直在这啊。
没准就是她看见了聂铠在这打球,才找来了沈辰他们。
张雨茜站在沈辰身边,像一只花枝招展的锦鸡,她怒视着聂铠,声音掷地有声。
“从来都没有人说我长得不好看,也没有人像你这样对我出言不逊!沈辰是替我来教训你的,聂铠,我要你,正式向我道歉,否则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也绝对不会再喜欢你了!”
肖洱快要听不下去了。
她悲哀地发现,这个世界是有代沟的。
胜过马里亚纳海沟。
但是——
张雨茜和沈辰的画风倒是出奇的一致。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古人诚不我欺。
聂铠被两人吵得头皮发炸。
原本一大早回家碰见聂秋同,已经让他很不爽。好不容易拾回一点好心情,却都被搅和了。
他的脸沉下来。
“傻逼。”
说完,长腿一迈,朝肖洱走来。
肖洱觉得,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沈辰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子弟,可在小小的小马市,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聂铠就这么撕破脸……
她觉得,挺好。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人道毁灭。
话糙理不糙。
两人一前一后,旁若无人地走出二中校园。
肖洱和聂铠去“悠仙美地”吃午饭。
肖洱选的地方。
这是当地一家轻小资西餐店,价位不算高,环境幽静,适合年轻人。
“你怎么认识沈辰?”
“他妈在我妈办的舞蹈教室练瑜伽,之前跟他在饭局上碰到过,他那头红毛太好认了。”
肖洱点头表示明白。
他们俩坐在最里间的卡座。
沙发柔软,室内有柑橘味的淡香氛气息,一道幔布帘子将卡座与走廊隔断。里头与外头,像两个世界。
肖洱说:“你妈妈的舞蹈教室办得挺好的。”
“又不是她自己招的人。”
言下之意,白雅洁能招到沈辰妈妈这样的学员,还要靠聂秋同的关系。
“我妈妈也有意练瑜伽,阿姨的舞蹈教室在哪里?合适的话,推荐我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