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晓思偏头辩解:“书里的往往没有平凡世界精彩。”
“错,书里的世界往往比平凡世界精彩,只是现实往往比小说狗血,不要把他们弄混了。你是过日子来的,狗血只能是生活的点缀,却是小说的精华,两者怎么能比?”苏杭犀利反驳。
司晓思继续看她:“你确然是来安慰我的?”
苏杭咳,打了个哈哈连忙补救道:“其实,其实我刚刚说的也不确然是个公理,没准你这回相亲就遇上了一个你很欣赏的男人。”
然后努力回想一番并举例。
“就比如说像是Vessel、查理斯或者是你一直都很关注的那个惊为天人的中国钢琴家秦歌那样的人啊。”
司晓思被她说的快要没脾气:“秦歌人在意大利,更何况一个那样的艺术家怎么会看上我这样平凡普通的女孩子?查理斯他去年得胃癌已经去世了!还有啊,Vessel根本跟我们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啊,除了在专业杂志上看到他署名的作品之外根本就是个迷。苏杭,你呢,若是要打击我这回相亲,不妨端端正正说上一句希望我遇上一枚极品。”
苏杭松了口气,她果然做不来正经安慰人这事,便笑脸相迎添油加醋地打击道:“这个容易!我端正地希望你一会儿遇上一枚极品奇葩。”
……
正说着,苏杭便看见打扮得雍容得体的陈思亲向司晓思款款走来,咽了口口水用胳膊肘碰一碰晓思:“来了。”
“阿姨好!”
苏杭一脸甜蜜的笑容冲陈思亲道,“阿姨越来越漂亮了!”
陈思亲本就喜欢这个清甜可爱的女孩子,此时更是笑开了去:“你这小嘴啊,哎,你大哥没来么?”
“哎呀,您还不晓得我大哥,成天不着家的四处跑,看上去是忙于工作,谁晓得是不是在哪里风流快活呢!”
苏杭夸张瘪嘴。
苏家和司家是世交,一直都有亲密往来,苏杭与晓思在一起上大学后走动得更频繁,两家的关系便又上了一层楼。
司晓思嘴角一抽,苏杭这家伙演技越发好了,怎么不去当演员偏偏立志当编剧呢?
每次她都能应景地把自己变成最能融入其中的角色,哄得身边人开心不已。
想到这,她又嘴角一抽,懊恼的想怎么这丫头在自己跟前就这么不讨喜,怎么就不晓得偶尔也哄哄自己呢?
“你大哥实在是个有出息的,要不是你有了准大嫂,我肯定要撮合晓思和航航在一块儿的。”陈思亲掩嘴笑道。
苏杭的大哥也叫苏航,音同字不同,这其中有个缘故,司晓思曾经听苏杭说起过。
“妈。”
司晓思一听她说撮合就有些头大。
陈思亲这才反应过来正事儿还晾着呢,忙冲苏杭笑:“我跟你这孩子就是谈得来,这不把晓思都忘了!”又朝晓思道,“快,跟我去楼上。”还不忘对着苏杭补充:“小杭抽空到家里来坐坐啊!”
“嗯,好!”
笑得甜美,苏杭眼中闪着看好戏的光彩目送司晓思被拖走。
方才从晓思口中得知她要相亲的消息之前,她原本是有个劲爆的消息要同晓思说的……可是,既然命运本该这样的话,她也不妨演上一演配合一下老天要制造这个惊喜的初衷。
所以晓思,我从前就说过,你是个多么幸运的姑娘。那么不好说话的老天都这样眷顾你。
你要一场妙不可言的初相遇,他就轻而易举的给了你。你可要珍惜啊。
☆、初见·慌乱
酒会在B市最大的商务会馆二楼举办,陈思亲却把司晓思领上十四楼,那是这家会馆推出的“一世情缘”主题咖啡厅。
咖啡厅中漫着薰衣草的精油香气,味道的浓淡处理得当,便是在这里呆上许久也不会觉得腻。
东南角大丛的绣球花生机盎然,竟不是平日咖啡厅中常见的插花或是盆栽,而是在那处辟了一小块土地种上了那些或雪白或幽蓝的绣球花,便立时显得很有野趣。
司晓思很欢喜这样的布置。
“伯母,晓思,我是江墨。”
未及从这咖啡厅的布置中回过神来,便听见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温和从容又不失男人的性感,像是一小股温热的水流慢慢侵入心头,让人觉得放松且愉悦。
她是优雅而有涵养的女孩子,今日并不是按着本心来相这个亲,也没有存着任何刻意的讨好或是小心。
于是大大方方抬头去打量那个江墨。
这一打量,便有些坏事。
江墨看着这小姑娘眼中带着一些好奇以及防备,直直的抬头看自己,却又几乎在一刹之间呆了。
过了不久,眼中交替翻腾着惊讶、自我否定之类纠结的情绪。
可这样一整个过程中,她都仰着头看他,像是他脸上有一幅迷宫。
司晓思的眸子很黑,其实并不那么清澈明媚,却像是总蕴着一些水汽,发呆或是发怒的时候很招人喜欢。
“Vessel,怎么是你?”
她终于喃喃道。
“你竟然有中文名字,你的中文名字竟然是江墨。”
司晓思不是一个追星的孩子,她在孩子的时候比较追捧她不擅长的艺术领域中的佼佼者。
也许是因为她苦练十数年钢琴却不得精髓,所以她一直很佩服和她同出生在一片蓝天下却能靠弹奏钢琴曲在国内外都混得如鱼得水的秦歌;也许是她自小掌握不好平衡,学习跳舞时总是姿势扭曲方向混乱,所以她一直很敬仰以查理斯为代表的许多舞蹈演员。
可Vessel是不一样的。
她对他的关注起源于大三那年和本校建筑系联谊,她那日听说这个26岁的中国少年,刚在米兰“中欧建筑文化论坛”中问鼎“意大利风格最佳建筑设计奖”这项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