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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的我从未(176)+番外

看不见,触感变得更加清晰,他的嘴唇也很凉,接吻的时候,像在雕琢一块柔软的冰。

分开之后,云畔凑在他耳边,轻声叫他的名字,然后说:“你*了。”

周唯璨轻声笑了,把她抱起来,丢在沙发上,用那副很懒散的调子对她说:“那怎么办?你帮帮我。”

最后电影孤孤单单播到了尾声,打包回来的饭菜也彻底冷透。云畔换了一套新睡衣,坐在沙发上还干净的地方,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唯璨在厨房里热菜。

刚洗完澡,发梢上还挂着透明的水珠,缓慢地滑落,没入后颈那块凸起的骨节。

他低着头在拆餐盒,T恤袖口宽大,手臂线条流畅又漂亮,和从前一样,单手就能把她稳稳地抱起来,隐约能瞧见几道暧昧的红色抓痕。

心不在焉地摆弄着遥控器,云畔把电影往前倒,却也懒得重头开始看,那些就发生在十几分钟前的画面还是崭新的,不断往脑海里钻。

因为时间太久,她实在受不了,抱着他翻来覆去地撒娇,结果也没换来半点温存,最后气得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直到嘴里尝出淡淡的血腥味,云畔才意识到自己咬得有点重,明亮的光线底下,那个深红色的牙印看起来也挺吓人。

周唯璨却没什么反应,只是揉着她的耳垂问,你是兔子吗?生气了就咬人。

云畔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嘴硬道,那你出去。

他就笑了,把她的脑袋又摁回去,说,接着咬。

坐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周唯璨不经意间问起:“什么时候去医院复诊?”

她微怔:“下个月三十号。”

他点点头,用商量的语气说:“到时候我陪你去吧。”

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云畔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想着自己现在的情况很稳定,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所以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强撑着吃完晚饭,洗漱过后,云畔又累又困,腰酸腿疼,连手指都不想动,任由周唯璨把她抱到客卧那张干净的床上。

房间里只留一盏微弱的夜灯,外面好像在刮风,夜空黑沉沉的,找不到半粒星,光秃秃的树枝被吹得东倒西歪,云畔缺乏安全感似的拉住他的手:“别走。”

“不走。”

周唯璨这么回答着,真的没走,掀开被子躺在她身旁,抱着她,从后颈往下,一寸寸捋过她的脊椎,动作很温柔,像极了安抚。

被他的体温包围,云畔总算安心,把脑袋埋进他胸口,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半梦半醒间,忽地提起:“绿廊巷还在吗?”

“去年年底拆了。”周唯璨问她,“想回去看看?”

云畔思考了一下:“不想。反正你现在就在我身边。”

“嗯,”周唯璨摸了摸她的头发,回应道,“以后都在你身边。”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周唯璨陪着她的时候,她几乎不会失眠,更不会做噩梦,没有闹钟干扰的情况下,大部分时间都能舒舒服服地睡到自然醒。

而等云畔睡醒,身边早就空了,连半点温度都摸不出来,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意识到周唯璨应该已经走了很久了。

主卧里堆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包包已经被分门别类地整理好,挂进衣柜,和他的衣服放在一起。衣柜里空间很大,再多衣服也放得下,不像之前在绿廊巷,衣服只能皱巴巴地挤成一团。

弄脏的沙发垫子也被拆洗完毕,就晾在阳台外面,等待晒干。

云畔不知道这些事是他什么时候做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门上班的,因为她睡得很沉,又或许是他动作很轻,总之她完全没有被吵醒。

阳光应该有温度,云畔站在阳台上,恍惚间有种被照亮的错觉。

/

一月上旬,画室的装修进入收尾阶段,预计二月底就能开课。

盛棠给她发了一堆素描和油画课的备课材料,内容还算基础,云畔简单地翻阅一遍,做了做笔记,就丢到一边不管了。

搬过来和周唯璨同居了两周左右,云畔觉得自己患上了“周一综合症”。

因为只有周末的时候,周唯璨才会陪她赖床,抱她洗漱,给她做早餐。

他们有时候出去吃饭逛街看电影,有时候呆在家里腻一整天,时间的流逝在云畔心里变得越来越珍贵,每次只要一到周日,她就会提前开始焦虑、烦躁,仿佛周一需要早起上班的那个人是她。

偶尔头脑发热,她会坐在周唯璨怀里,盯着他看,控制不住地说:“好想把你绑在家里,哪里都去不了,每天只能陪着我。”

周唯璨在看工作群里的消息,闻言眼皮都没掀一下,闲聊般问:“那我们每天呆在家里做什么?”

云畔想了很久,还是找不出来必须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只能回答:“做.爱。”

周唯璨失笑,放下手机,过来抱她:“现在不也是每天都做?”

须臾,又说,“过年的时候有几天假,到时候带你出去玩。”

那点儿忧虑立刻烟消云散,云畔追问,“去哪?”

“还有一个月,”周唯璨摸了摸她的脸,“你可以慢慢想。”

——还有一个月。

——你可以慢慢想。

周唯璨说这句话时的语气、神态、动作,云畔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微微上扬的语调,闪着笑意的双眼,掌心贴在她皮肤上的温度……明明那么真实,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那么忽远忽近的,自欺欺人的,再害怕也无法言明的,又是什么呢?

夜深了,窗外电闪雷鸣,层层乌云翻涌着,遮住月亮,世界被泡在无边无际的雨水里,暗无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