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很密,眼睛很亮,像琥珀,勾人得要命。
云畔被他看得腿软,良久,勉强找回理智:“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顿了顿,又强调,“必须选一个。”
“为什么要选?”周唯璨竟然弯着眼睛对她笑,口吻像调情,“十八岁的你和现在的你,不都是我的吗?”
心跳剧烈得不像话,云畔咬着嘴唇看他,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他们第一次做.爱的画面,一路从耳朵红到脖子根,发生在闷热的盛夏,逼仄的出租屋,以及很遥远的十八岁。
是一个暴雨夜,她像个疯子似的对他大吵大闹,说了很多言不由衷的话,在手背上烫出一块深红的烟疤,甚至把他气得扭头就走。
不过最后他还是回来了。
就像六年后他还是回来了。
最近积攒的所有埋怨、不满、委屈,此刻全部烟消云散,云畔将自己严丝合缝地嵌进他怀里,乖乖向他保证:“我以后不会再喝这么多酒了。”
“嗯。”
“你不要生气。”
“嗯。”
踟躇许久,云畔舔了一口他的喉结,有点可怜地说:“我在网上买了好几套情.趣内.衣,什么类型什么款式的都有,你想看吗?”
不等他回答,又用纤细莹白的小腿去蹭他,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引诱他,“哥哥……我们好久没做过了,我受不了,好想你。”
万籁俱寂的夜,周唯璨的手从她颈后绕过来,不轻不重地抚摸她脸颊,无名指上的碎光在她眼前一晃而过,分外昭彰。
那只手不似往常心无旁骛,蜿蜒向下,一根根捋过她清瘦的肋骨,最后握住她的腰,周唯璨轻声说:“你穿什么我都觉得好看。”
云畔的脸更烫了,主动握住他的手,经过底下丝滑的面料,“那不穿呢?”
“最好看。”
走廊里倏然传出细碎的脚步声,应该是住在隔壁的邻居回来了,是两个合租的白领,就站在一门之隔的地方,有说有笑地闲聊。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云畔隐约听见她们的聊天内容,提到住在702的情侣,也提到周唯璨,说他长了一张很难睡到的脸。
这种类似偷听带来的刺激感让云畔更加难抑,咬着他肩头,断断续续地喘息。
直到密码锁的声音响起,直到外头没了动静,周唯璨总算收回手,在她面前解开牛仔裤冰凉的金属搭扣,将皮带慢条斯理地抽了出来,丢到地板上。
没脱衣服,没进房间,云畔被压在门后,仿似踮脚站在顶楼栏杆的边缘,摇摇欲坠,只能将自己变成生长在梅雨季的藤蔓,密不透风地将他缠绕,也顾不上提醒他手腕上那块硌人的表。
最后还是周唯璨匀出空来,单手摘掉,扔到皮带旁边,发出清脆的声响。
视野被遮挡大半,有光从他肩头漫过来,将他的侧脸勾勒成月亮的暗面。
云畔后背已经被汗浸透,视线迷蒙,周唯璨俯身舔吻她的耳垂,以及那个小小的耳洞,声音很低,勾着不明显的笑意。
“再抬高一点。”
“表盘进水了,怎么办。”
“一个月没干.你而已,有这么委屈?”
……
一字一句清晰划过,云畔头昏脑涨,还没来得及反驳,就不受控制地叫出声来,每一根神经都猝然绷紧。
他竟然直接进来了。
没有任何阻隔。
第94章 番外三
他们之间什么都试过了, 但是不做措施,还是第一次。
通常这种时候周唯璨格外有原则,以往无论她怎么要求都没有同意过的, 云畔不知道他今晚怎么了, 但也无意提醒, 甚至把他缠得更紧, 生怕他会半途离开。
这种肌肤相贴的感觉奇妙而亲密, 她形容不来, 理智全无。
夜太安静, 滴答滴答的声音因此格外清晰, 周唯璨将她挡脸的长发拨到耳后, 逗她:“看来是真的想我了。”
“嗯……”
房间不断升温, 氧气被层层掠夺,云畔眼前雾蒙蒙一片, 窗外的月光、玄关的鞋柜、墙纸的花纹,全都变得模糊不清, 唯独他的眼睛仍然明亮, 那么专心地看着她, 不肯错过她的任何反应。
怎么会有这样一双眼睛。
冷的时候是极夜的冰川, 温柔起来是春天的湖水。
云畔再次被蛊惑, 舔掉他鼻尖上一颗摇摇欲坠的汗珠,“我没有你不行。”
周唯璨笑了,把她捞起来, 抱得更紧,“那还跟我说不想去领证了?”
“骗你的, ”云畔将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声音七零八落, “每天都想……”
“我约好时间了,”周唯璨低头亲吻她泛红的眼角,“下周三,你画室没课。”
原来没忘吗?
云畔不禁失神,来不及回应,转瞬之间又被吞没。
房间里没开灯,一切都很暗,云畔的视线被他的蓝色卫衣填满,比克莱因蓝稍微深一点,让人联想到空旷静谧的海水。她闭着眼睛在这片海里漂浮,不停地被拆解重塑,最后在近乎窒息的眩晕里,攀上周唯璨的肩头,软绵绵地叫他:“老公。”
话音刚落,周唯璨的动作不明显地停顿几秒,随即变得更加粗暴。
最后也没有出去。
酒精随着汗水一同排出,蒸发了大半,云畔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竟然感到满足。家里没有避孕药,所以她心安理得地决定留到明天再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