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上元,我们约好一道去观灯,小乔你一起吗?”席娟拉着骆乔的手,再一次想把她拉进自己的闺蜜圈,“别跟蛮奴他们一道,那些臭男人懂什么是花灯。”
席娟的几个手帕交也叽叽喳喳帮腔,观灯有骆乔一起,那可太有安全感了。
席臻过来找骆乔,听到姐姐的话,不忿道:“姐姐,你喜欢的那些花里胡哨没有人懂好吧,你看多了眼睛不会痛吗?”
“去去去,我们女孩儿说话,你一个小子过来掺和什么。”席娟挥手赶席臻。
席臻找到空档一把将骆乔从一堆花团锦簇里抢出来,拉着就跑。
“呀——”
“小心!”
有人在避开席臻时差点儿摔倒,席娟扶住人,喊道:“席!臻!你完蛋了我跟你说!”
席臻回头:“略略略。”
席娟气结:这什么破弟弟,简直不能要。
席臻、骆乔一路跑到前庭,确定没有人会再追来才停下,骆乔拍拍席臻的肩,感激:“好兄弟。”
“客气。”席臻踩在一块石头上,站着就与骆乔一般高了,神神秘秘地说:“我偷听了我阿爹阿娘说话,关于你的,你绝对想不到。”
“有什么想不到的,有人想跟我家结亲,托到尤伯母这里。”骆乔觉得好兄弟在侮辱自己的智慧。
席臻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我阿娘跟林姨说了?”
“呵呵,”骆乔笑得浑不在意,“建康京现在是一滩浑水,有人自危,有人想浑水摸鱼,如这般的天纵奇才,有人打主意很正常。”
席臻撇嘴:“你还挺高兴挺骄傲哈。”
“席蛮奴,你在嫉妒吗?”骆乔取笑道。
“我嫉妒什么!为什么要嫉妒!”席臻为自己喊冤。
“你们家被人打主意都是盯着席大公子和席大哥,再不然席二哥,”骆乔拍着席臻的肩,安慰得很不走心:“你现在还小,等过几年就有人打你主意了,不要心急。你看,你现在都没我高了。”
席臻顺着骆乔的视线往下看,看到的就是自己脚下垫着的石头,顿时恼羞成怒:“骆铁牛,受死吧!”
骆乔敏捷地往后一退,得意:“打不到。”
席臻:“啊啊啊啊啊……”好气。
“席臻!闹什么!”
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席臻一招直拳打到一半瞬间僵成一个有点儿滑稽的姿势,愣了片刻才放下手,转身行礼,唤:“阿爹。”
骆乔比他早一步行礼:“见过使君。”
“不必多礼。”席豫温和地对骆乔道。
骆乔放下手,见弟弟跟在席豫身侧,有些诧异,目光带着询问地投向弟弟。
骆意抿嘴可可爱爱地笑了一下。
席豫拍了拍骆意的肩,对姐弟俩说道:“好孩子,去玩吧。”然后虚点了席臻两下:“你给我老实点儿,不许惊扰到客人。”
“知道了。”席臻委屈巴巴应。
三个孩子你拉我我拉他地走了,看方向不是去后院而是去校场,席豫笑着摇摇头。
“三郎与小乔青梅竹马,到底是比旁人亲厚几分。”魏友叹道。
“进去说话吧。”席豫转身往议事厅走。
魏友跟上。
进了议事厅,魏友直言:“使君,小乔再过得两年就及笄了,现在打探她婚事的人还不算多,再往后怕是会越来越多。小乔是定要留在兖州的,友以为,三郎与小乔既然感情深厚,不如给他们定了亲,绝了某些人的妄想。”
席豫看重骆乔,这毋庸置疑,魏友以为席豫就算不答应也会考虑,却不想席豫直接就拒绝了。
“景先,别把路走窄了。”席豫道:“两个孩子将来真定亲成婚,也是因为他们两情相悦。小乔那孩子,你觉得是能用婚姻套得住的?”
魏友心想:恐怕这世上没有男子能降得住那孩子吧。
席豫又道:“你这想法别叫季平知道,若是季平打你,我是不会劝架的。”
魏友一僵,连连讨饶:“是我想岔了,使君勿怪,可千万别跟骆季平说,我这身板可经不起他一拳的。”
席豫失笑:“知道就好。”
“可是现在不少人在打探小乔的婚事,不管是对司徒府还是对兖州,不够叫人烦的。”魏友又想到建康京那里还有一个变数,“还有成国公,万一他耳根软被人哄了,也是麻烦。”
“那倒是不用着急,”席豫从袖笼里拿出两张写满了字的纸叫魏友看,“瞧瞧,小意写的。”
魏友接过来,越看越瞪大了眼,一拍自己的大腿,又惊又喜:“可以啊,小意这小子跟谁学的,蔫坏。”
席豫啜了一口热茶,说:“国库亏空,这祸事总不能叫百姓来背,正好那些人闲得发慌。”
“我这就叫书令誊抄一遍,快马加鞭送到建康京去。”魏友立刻就安排起来。
驿卒当天就带着奏疏和信件从鲁郡出发,三匹马轮换着,三日就将奏疏送到建康京司徒府。
席荣先展信看完再看奏疏,大笑着连说了三声好。
席矩和席瞮父子二人前后脚回来,甫一进门就被特意等着的仆役请去见席荣。
“父亲。”
“祖父。”
“来看看这个。”
席荣将奏疏递给席矩,后者接过打开看到起始一行“臣豫言”,是他二弟的奏疏,他飞快地看完将奏疏递给席瞮,正要说话又被父亲递过来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