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恶心!
他想逃,又像是被青铜浇筑在那里。
直到院中的那个男人似有所感地转过头看向这边。
如遭雷劈。
那张脸竟然跟他有七分相似!
姬仲华踉跄逃走。
伍
他失力地倒在床上,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情形。
烈火焦灼着他的心。
为什么,丁一明明喜欢他,为什么要跟别的男人做那样的事。
他身体自来不好,好不容易调养到现在,别说没有给丫头开过脸,他对这种事都是懵懂的,而且他一贯觉得那些女人脏。
配不上他,若他有妻子,那必然是这世间最美最有文采的女人。
就算是通房也不可能是丁一那样粗俗的女人。
他注意她,不过是因为她去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风景。
丁一自己么有意识到,没有特意去看那些风景,但是她一本正经地描述,在他的诱导下说出来的那些景色都活在他的心中。
只此而已。
他对自己说。
吃下两颗安神丸,很快就在烦躁中睡去。
梦里。
他明知道不该,还是往她的院子去了。
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两个人,白的红的黑的像是黏在一起的颜料。
她身上的那个人抬头看他,带着妖冶的笑。
那张脸很熟悉,每天洗脸后都会在镜中看到。
像是有吸力一样,一个失重之后他发现自己伏在她身上。
她痴迷地看着他,用手轻抚他的脸。
“仲华,动一动。”
他被她引导着把手放在她隐.秘的地方轻揉。
“仲华,仲华,我心悦你,只有你。”
“我,我也……”
她像是无骨蛇一样攀附在他身上,丰润的嘴唇含着他的耳垂。
暖意吹入他的耳洞,身体一颤。
他醒过来了。
掀开被子看,拉铃。
丫鬟立刻进来,看到这情景红了脸,上前来帮他收拾,已经有人去叫太医为他诊断。
为什么,为什么心悦于他还可以跟别人作出那样亲密的事。
是天生淫.贱吗!
他厌恶她,依旧不想见她。
可是让她走这样的话却说不出来,他知道她不会停留。
找到了赝品就将原物抛开,这世上恐怕只有她一个人会这样做。
那个男人不过是个贱奴,她居然也收下。
想着丁一不知道与那个跟他相像的贱种做了多少次,姬仲华又恨又恼。
她太肮脏。
为了忘记她,姬仲华反而决定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让他看清她,然后将她完全抛弃。
他母亲安排了姬妾给他,但是他毫无兴致,只觉得恶心。
他不放丁一走,让她每天每夜都跟着他。
分开他们他心头才畅快。
同时他又恨自己被一个贱种替代,于是吩咐手下人做了一些事。
丁一只管他的安全,其余事全然不管,自然也不知道他叫人做了什么。
陆
他们日日待在一起,她和那个贱种见面的时候屈指可数,她休沐的时候,姬仲华会在之前让她做很多事,确保他们没有力气再做什么恶心的事。
为什么要跟那个贱种在一起,就这么爱自己吗?
爱到不能在一起,就找一个劣质的替代品?
姬仲华心头时常会对她恼火,恨铁不成钢,又或许,有那么一点点恨意。
恨她不肯坚持。
某日,姬仲华收了一封信,对方用鸽子传来的。
畜生天生有一种警觉性,感觉到房间内锐利的杀气就不肯进来,在窗户外绕了一圈就准备飞走。
“抓住它!”
话音刚落,丁一已经飞身出去,一把抓住半空中的鸽子,在空中翻转两圈借力返回,单膝跪在地上,站起来把鸽子递过去。
姬仲华以袖掩面,厌恶地看着那畜生。
“只要脚上的信。”
丁一于是伸手将咕咕叫的鸽子脚上的纸条抽出,递过去,他这才接过。
她到窗边将以为自己要完蛋的鸽子放飞,那傻子还在空气中转了两圈,仿佛难以置信,确定那个女人不会再抓自己之后边叫边飞走了。
另一边,姬仲华已经阅读完毕,嘴角噙起一抹笑。
似乎想象到什么画面一样,难以自抑地仰头笑起来。
他从来没有这样大笑过,整齐皓白的牙齿终于露出来,眼角甚至笑出小泪珠,颜色足令牡丹黯然。
丁一看着他的笑颜,怔楞片刻。
姬仲华笑过之后也发现了她的注视,耳尖有些红。
把笑收敛了,别过眼睛哼了一声。
再回过头,丁一已经消失了。
他将纸条折好,在桌上的琉璃灯盏中点燃。
火舌卷住纸条,轻轻舔.舐,纸条顿时化作长灰从他指尖坠落。
怎么办才好,兴奋得完全睡不着觉呢。
他躺在床上,透过窗幔看向对面的房梁,房间里只有他的呼吸声,但是他知道丁一就睡在房梁上。
窗幔和夜的黑掩盖着他的眼底的光芒让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想象着黑暗中的那个女人的姿态。
可惜他的身体条件不允许,睁了一会儿眼,倦意蔓延至身体各处。
狭长双眼慢慢闭合,又是一夜好梦。
柒
丁一看清楚院中跪的人是谁,眉头紧皱,站在含笑的姬仲华身边一语不发。
姬仲华用眼角瞥了一眼丁一,轻哼一声。
“你们都下去。”
这句话是对着那些押着姬孟盛的家奴说的,几个身体健壮的男人按着他,让他屈辱地双膝着地。
姬孟盛的头上破了一块,是刚才被强力压在地上时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