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幼澄才不会让着她:“她的位置什么时候都是她的,保不齐会是谁的,反正肯定不会是我的,你说呢?”
傅嘉宜烦死她了。
“对对对, 你说的都对。”
赵幼澄:“你多多听我的话, 早就发达了。”
傅嘉宜恨声恨气说:“我现在听你的话也不晚!”
宋宝珍实在忍不住, 扭头看着不远处水榭里的修女们, 捂着嘴笑。
傅嘉宜:“你就不能让我一回?从小到大, 除了教训我, 就是教训我。你是姐姐让一让我怎么了!”
赵幼澄:“我孤身一人,你有父母有哥哥宠你, 我凭什么让着你?”
傅嘉宜:“……”
“你真记仇!”
赵幼澄:“是啊, 你小心着点, 我很记仇的。”
“我怕你啊。”
“你们两个, 都多大了。今日可不是吵架的。”,宋宝珍终于忍不住出声止住两人斗嘴。
赵幼澄桌前看着放着的诗词书画,笑了下。
这时方氏和安成进来, 笑着说:“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
安成笑嘻嘻说:“承让承让。”
安成身份合适, 这才说:“小娘子们坐在那边难免寂寥, 阿姐叫人过来让我瞧一瞧, 等我回宫去的时候和陛下说一说。”
赵幼澄回头和冬青说:“请她们过来坐坐吧。”
这会儿夫人们都在隔壁的园子里听戏,等一众人进来,赵幼澄并没有看在座的人,只是低头看着桌上的画,说实话,她们太年轻,丹青的功夫再好,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她当年被人赞丹青极有天赋,依旧是不分日夜的学,心里有执念才下狠功夫去学。她知道自己在丹青上有天赋,她虽然骄傲,自己的画很少流到外面去,但叫价多少她还是知道的,再加上这些年和裴岘学字,她的字也不错了。
这里面,有人有些小聪明,有人大智若愚。
她都不在意,她只是想见见人。
安成大约是认出苏家的女儿了,笑说:“苏怡擅长作画,阿姐要不要看看?”
赵幼澄抽出其中一幅碧荷图,笑说:“天赋不错,若是真喜欢,那就再花些心思钻研吧。”
说完将画给冬青。
安成拿到画,以为赵幼澄严苛,但看了眼也知道很一般。她是见过赵幼澄的画,她虽然不擅此道,但还是分得清好不好。
等她连续看了两幅之后,才说:“果真和阿姐的画不可比。”
其中有傲气的女娘子脆生生说:“听闻正公主殿下丹青极好,可否让我们开开眼?”
宋宝珍诧异看过去,大约是没想到有人胆子这么大。
傅嘉宜倒是没忍住说:“她自小在姑苏长大,在江南,丹青就已经很有名了。又不是如闺中女子,为邀买名声。”
傅嘉宜说话向来不好听,但在座的人都是认同的,赵幼澄的画是真的好。
问话的那女娘子一时间被说的脸色通红,垂下头。
赵幼澄并不自谦,也不认为她担不起这个名声,只说:“既然天赋好,就不要浪费了。冬青去书房取来吧。”
冬青去了很久,赵幼澄再一一品评了字,不乏有字写得漂亮的。
她也是多加鼓励。
她们中的人,可能今日只是为了讨好她,也可能往后根本不会碰这些。
但将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苏怡偷偷观察赵幼澄,见她依旧慢条斯理的看着字画点评,仿佛不知道在座的人对她的奉承和讨好。
又或者她根本不在意。
今日来的都是贵人,在座的都惹不起,安成公主是苏太后的女儿,整日都在宫中。她的女儿已经是宜春郡主。
这时刘玉娘等人也回来了,只是没想到殿下在见秀女,所以几位进来也就悄悄坐在一侧不曾开口。
等冬青回来,后面跟着阿吉。
阿吉一直住在公主府,他不用通传可以直接进来,赵幼澄回头问了声:“你怎么来了?”
她坚持称阿吉是小师弟,让阿吉叫她师姐,后来阿吉也习惯了。
“姐夫说,今晚永嘉寺酒宴会晚一些,让你别等他。”
赵幼澄点点头,嘱咐他:“你看着他一些,他身上有伤不能喝酒。”
方氏好奇问:“裴大人怎么会受伤?”
赵幼澄看着她,迟疑了片刻,才说:“不知道。”
等阿吉走后,安成才说:“还是展开看一看吧。”
赵幼澄画的是山水景色,初春河岸绿柳,渡船人在河中……
只是没想到画下方有裴岘的题字:拨雪寻春,烧灯续昼。初春裴蕴玉送阿鲤……
还是宋宝珍“呀!”了一声,冬青才知道拿错了。
有些失措看着赵幼澄。
赵幼澄好奇问:“怎么了?”
冬青吞吞吐吐:“是裴大人题字的那副画……”
赵幼澄恍惚才想起来,她让取的是《夏日消暑图》,这幅是她送给裴岘的生辰礼物。
她见冬青惶恐,才说:“行了,看完后给师叔送回去就是了。”
苏怡以为自己听错了,特意看了眼,见冬青满脸喜色:“谢殿下。”
她才知道,婉淳公主一直称裴驸马为‘师叔’,原来传闻不假。
安成原本还不感兴趣,被她们一说,赶紧说:“原来这是阿姐送给裴大人的礼物,那我可得好好看看了。”
在座的都笑起来。
十几个秀女也都偷偷看,原本有违礼数的事情,但因为好奇都忍不住了。
不得不承认,婉淳公主的画远胜在座的人,她的手法老道,裴大人的字本就有名。
夫妻两人字画合作,本就是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