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火葬场纪实(196)
白知夏忙塞进袖子里,香甜的滋味,她笑:
“是蒸糖糕?”
“是呢,我一早起做的,还是热的呢,捂在袖子里,又暖和又保温,吃的时候也不会很凉。”
周娉也从袖子里取了个小葫芦,里头是热茶,往白知夏袖子里塞。等遮掩好了,姑嫂三人相识一看,忽就笑了。
这成亲,是清早迎亲,黄昏才行礼。
这边没多久,内务府的女官便进来了,外头炮竹声声,吹吹打打,陆晏这时候就来了。由女官引着,白知夏拜别爹娘,少不得哭了一场。陆晏听她带着哭音应声,心里疼惜不已。
白知夏由着人指引,是先前走过的流程,一层层的,白家兄弟三人围护着,送她出门。才上花轿,窗帘就被撩起,陆晏的声音沉沉传来:
“揭开透透气。”
然后炮竹声响。
白知夏悄悄撩起盖头,才见这花轿格外的大,旁白还竖了小几,摆着茶点水果。豆蔻随着,悄声隔着窗户道:
“姑娘,要绕城一周呢。”
因实在太近,只能这般。
“嗯。”
她应声,思绪也难以集中,委实外头吹吹打打的喜乐,还有沿途百姓的议论,甚至不少孩子跟着花轿跑,因有人一路上都在撒糖,喧闹异常。
绕城一半儿的时候,白知夏就觉着有些饿了。实在昨晚和今早都慌的没吃几口,于是从袖子里掏出蒸糖糕,果然还热乎的,就吃起来。
匡烟做的蒸糖糕确实很好吃。白知夏把两块儿都吃了,又把葫芦里的茶水喝了,这毕竟都是嫂子的情分。然后又从袖子里摸出一小盒胭脂,往嘴唇上补了补。
头冠重的很,没多久,白知夏就觉着抬不起头了。
上辈子是世子妃,大婚礼服倒反倒没这么繁重。
花轿颠颠,白知夏被晃的有些困乏的时候,听着轿壁上有人轻叩的声音。然后帘子被掀起,陆晏看她昏昏欲睡头脸歪斜,遂笑着小声道:
“睡会儿。”
“不行。”
白知夏噘嘴:
“乱了怎么着?”
陆晏蹙眉:
“太繁琐了。”
然后他往一旁瞥了瞥,白知夏顺着看过去,就见小几下层还放了一本书。她顺手拿起来,封皮没字,但一掀开,顿时脸就红透了。
是避火图。
她甩到一旁,蛇蝎一般。可过了会儿,耐不住心痒好奇,还是又捡起来。一页一页翻过去,看的面红耳赤。
花样还真不少。
足足闹腾了一日,到黄昏时,才算要行拜堂礼。
白知夏这时候已然累的晕头转向。
这身礼服委实太重了。
好容易送入洞房,又是一番房中礼仪。等人都散去,都不知什么时辰了。
外头大宴宾客,陆晏却没出去。白知夏催促,陆晏却在给她拆头冠。
“你不出去宴客么?”
“不急。”
这头冠太重,拆下后白知夏总算顺畅的喘了口气。陆晏心疼的厉害:
“你先歇会儿。”
白知夏摇头:
“今儿这脸上,涂了足有五层粉,头上可有二斤头油,得好好儿洗洗。”
“旁边是浴房,院子里人我都打发下去了。”
“你去吧。”
白知夏催促他,也叫豆蔻将东西预备齐全,等出了喜房一看,果然院子里清净的很,只有她的陪嫁婢女婆子。
浴房里热气氤氲,有个年轻媳妇赔笑:
“侯爷早叫熏热了浴房,奴婢服侍太太沐浴吧。”
“不必,我来伺候就行,嫂子歇歇。”
豆蔻嘴甜,那媳妇便退下了。
洗了头发,坐进浴桶,白知夏舒服的喟叹:
“这一天,可真是累死人。”
“可不是。”
豆蔻也抱怨,悄声道:
“皇上好心,可要没内务府和礼部,这婚仪也不至于这样繁琐。单瞧这一身服制首饰,几十斤都要有的。”
主仆说了几句话,白知夏神思都发昏起来。怕睡在浴桶里,忙就洗了,回屋就倒下了。
白知夏睡着没一会儿,陆晏就回来了。
撩开帐子见她睡的香甜,探手摸了摸,她头发还有些湿,便寻了干帕子钻进去,给她绞了绞头发。等出来,他往浴房去了。
陆晏沐浴很快,打小军中养成的习性,回来时他同守在屋里的豆蔻道:
“下去吧。”
豆蔻瞥一眼外稍间,陆晏道:
“今儿雁闲居不必守夜,都下去吧。”
豆蔻会意,下去的时候,把院子里的下人都带走了。
整个陆宅东边只有雁闲居一处院子,如今人退下了,便格外僻静。
豆蔻将院门关上,往前院看,还是一片光亮,可见宾客还没散去,侯爷便急着回来了。她正抿唇笑,身后有人道:
“笑什么呢?”
豆蔻没回头:
“姑爷待我们姑娘用心,我高兴。”
韩墨从暗处出来,站在她身边,一齐看那边的光亮:
“何止是用心。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豆蔻难得对着他不亮爪牙:
“今儿可是大好的日子。”
韩墨笑了笑:
“还早呢,我带你逛逛去。”
豆蔻撇嘴:
“我累一整天了,回头再说吧。”
说罢扭头就走,韩墨几步追上,一把将人拽着背到身上。豆蔻吓一跳,想叫又捂住嘴,气急败坏的拍打他,韩墨道:
“你不是累了么,我背你回去。”
豆蔻拍了几下,也不动了。没多大会儿,就趴在他背上了。
内务府预备的艳红的寝衣,陆晏开柜子,寻了白知夏给他做的寝衣换上,就钻进帐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