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先生说过年后繁忙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上周他从美国飞回北京,下个月还要再出远门。
他们只有这几天的相处时间,这对于正在热恋中的恋人来说实在糟糕。
卿云下了飞机,拖着行李箱直接去了Veblen。建筑所就在大学城附近的商业开发区,她没有告诉谢白,她想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现实和理想总是有差距,卿云在前台被告知谢先生在见一位很重要的客户,让她稍作等候。
卿云无奈只能坐在大厅的会客沙发上,随手翻着茶几上的建筑杂志,耐心等候。
前台的小姐出于好奇多看了她几眼,女孩子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学生模样,安静恬淡,低头看书的样子就像是一幅动人的画。既不像客户也不像朋友,也不知道和谢先生是什么关系。
“卿云!”
卿云看得太认真险些忘了时间,一抬头看见谢白的助理文东大步向她走过来。
“卿云你来了,怎么坐在这?”文东一脸惊喜。
卿云起身打了招呼,“说是他在忙,我先等等。”
“那也不用在这等啊,来,我带你上去。”文东很无奈,向前台小姐解释:“她是谢先生的女朋友。”
前台小姐很惊讶:“诶呀,你怎么不早说?”
卿云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脸皮太薄说不出口,到底还是给人家添麻烦了。
卿云和文东走出电梯,正好碰见谢白和几位客户一起走出办公室。他正和别人握手道别,一抬头就看见了她,原本淡漠的眉宇刹那染上了温柔笑意。
文东上前和几位客户点头致意,向谢白揶揄:“谢先生有你的快递,可爱小女朋友一枚,快点签字查收!”
卿云看见谢白漫步向她走过来,一手替她拉过行李箱,一手摸了摸她的头,但笑不语。
那几位客户和谢白似乎很熟悉,得知卿云是他的女朋友,纷纷夸了几句漂亮可爱之类,打趣说谢先生肯定要陪女朋友,晚饭就下一次吧。
卿云最后红着脸被谢白拉进了办公室,看着他随手关上了门,她有些想撒娇:
“呐,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
下一秒要说的话就消失在唇齿间,他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吻住了她,柔软的舌毫不犹豫的长驱直入,纠缠着她的和他一同缠绵。
他抱得很用力,似乎要将她融进身体里,她只能被迫仰头接受着他的热情。
湿濡的长吻终于结束,他的额头抵着她的,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咫尺,他一下又一下若有若无的在她唇上啄吻,低沉笑着,声音微哑,轻声问:
“嗯,为什么提前回来呢?”
她浑身发软靠在他怀里,突然很想咬他一口。
这人在人前还一副淡定从容清风朗月,毫不在意女朋友突然出现的惊喜,一转身便是热情强势,还无辜的这样问,真是……
她终于忍不住轻轻掐了他一下,谢白却是轻笑出声。
答案自然不用多问。
“等我二十分钟。”
“不是还有一个半小时才下班?”
“身为老板,有权利在女友看望时翘班。”
她被他逗笑了,听话在一边等候。
他收拾整理着桌面的文件,突然忍不住侧头咳了几声。
卿云问:“你感冒了?”
其实刚才他说话也略带鼻音,只是不太明显。
谢白颔首,无奈的说了四个字:“乍暖还寒。”
香港1月气温有20摄氏度,纽约大概在零下1-2度,而北京又是零上4-5度,他一直飞来飞去,真是很容易感冒。
她本来想说什么,却忘了言语,脑袋里无端只剩下不知哪本书看到的话:
他笑起来,微微咳嗽。她一下迷恋上他咳嗽的样子:一只手握成空拳轻轻抵在嘴唇上。那种本质中的羸弱和柔情遗露了一瞬,就在那咳嗽中,已经想不起来,这年头谁还会这样清雅地咳嗽。
他那样好看,好看到这样一个稀松平常的动作也让她发呆。
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
“你,你吃药了吗?”
“嗯,没关系,快好了。”
他含笑看向她,意有所指,“应该不会传染。”
她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意思,登时脸又红了起来,嗯,下次一定要狠狠咬他一口。
晚餐两个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买了食材回家做饭。
春节促销的余热未散,正是下班高峰,超市里人来人往。
两个人推着购物车,卿云思考着吃些什么,走到冷鲜区时谢白问她:
“喜欢鱼汤还是乳鸽汤?”
她犹豫了一下,“你会,做饭?”
他笑:“简单的会一点,但煲汤还不错。”
她其实蛮想试一试,但还是摇头,“不要了,你感冒了,还是吃些清淡的,我做给你吃。”
他无奈,“我真的快好了。”
“那下次,下次你做给我。”
他只能妥协,“好,你做主。”
没走两步,她突然笑了起来,他问她笑什么。
“没有,我只是觉得刚才我们的对话很……日常。”
就像是,寻常小夫妻一样,下了班,一起买菜,讨论今晚的菜色,小小的争论,然后妥协,日复一日,平淡温馨。
多奇怪,即使前世今生认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全部加起来,都不过一载,却好像已经漫长了几世几生。也许那样细水流长的人间烟火,便是她心底里最过渴望的日子。
他笑了笑,似是知道她所想,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走吧。”
“还去哪里?已经买完了要买的啊。”她奇怪,那个方向不是收银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