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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嗲(79)

“你脑子确实是好了,豆包公主。”霍司偈终于笑出来。唇颊上扬,肆意无比,透着少年气。

像摘下了假面,陌生却又直击心灵。

闻念怔了一瞬,双手拢住毛线帽:“那你呢,蛋卷笨蛋?”

“哦,不是王子了?”霍司偈拖长音,与她并肩前行。

“幼稚,不跟你扯白。”

“放心,肯定能赶上滑雪。”

“谁担心你了……”

有所察觉般,霍司偈回头看去。马场旁一个盘踞的枯树,雪堆坍下来覆盖住什么,远远听到那咚的一声。

闻念逛街的时候最是精神,一路逛过去,没注意到拉扯霍司偈几次。拿了胸针、项链给他试,她兀自评品,像个职业造型师。

最后来到手工坊,才发觉他神色淡淡,已不似最初。

闻念一下有点怵,太放肆了吗?

还以为他们是一起玩的关系了。

“哦你还不方便做手工吧,那我们——”

霍司偈一手按着长板桌,轻声打断:“你和别人,就是这样约会的?”

闻念一愣。

仿若没说过这话,霍司偈看向从里屋出来的店家:“我们做手工。”

手工坊以木工为主,可以做银饰。闻念选择打银饰,忐忑地瞧着霍司偈脸色,说:“给你打一对袖口怎么样?”

“那我呢?”

店家说:“第一次做的话,你们可以一起的。”

闻念点了点下巴,仰头对霍司偈说:“我们一起,好不好?”

眼眸亮晶晶,故作祈求模样,她倒很会拿捏。

霍司偈应了一声,话锋陡转:“我要做特别一点的。”

“什么……”

店家看出他们之间的别扭,让他们考虑着,去取工具。

霍司偈勾开凳子落座,似笑非笑:“教我做脐钉。”

“不是你这……”闻念恍然大悟,在旁边坐下,隐忍窃笑。

是吃醋了吧?这么久的事情还计较着。

通常来说做银饰要从熔炼开始,但这家店工具有限,只能从压制好的银料里选。闻念看了一番,遗憾地说:“做不了,要么做袖口,要么做耳钉。”

店家“啊呀”一声,说:“戒指也可以呀,多的时间还能鎏刻花样。”

闻念无言微笑。

店家笑眯眯说:“姑娘一看就是做这行的。”

“略懂……哈哈。”闻念挤出话来。

霍司偈顺水推舟,要做戒指。

闻念乜了眼空气,小声说:“给你做个扳指。”

“你不是那么喜欢戴戒指?”

“你要给我做啊,不信任你的手工……”

霍司偈将银条放到面前的石磨上,拿起鎏刻笔。

闻念一顿:“你做过?”

霍司偈没搭腔,闻念看他只识工具,但手法生疏,估摸着以前了解过。她故意找话说:“厚厚,不知道给哪个女孩子做过戒指。”

他斜睨过来,冷哂。鎏刻笔在银条上划拉,尖刻的声音令人不自在。

“你轻点……”四目相对,她没了声。

共度的那晚,他的衬衫袖口在镜子玻璃上硌碰出声,她吵着声音刺耳,扒拉下他的袖口,不料掉进盥洗池。

不知那钻石袖口价值几何,她竟吃吃笑起来。

后来他们都失去了控制,成了欲望动物。

以至于昏睡前还放浪地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记忆碎片终于拼凑完整,闻念屏息静气,默默拿起鎏刻笔。

“你做你的,我做我的。”

“我给你做。”他说。

那就这样吧,戒指而已。闻念暗叹一口气,拿起皮尺:“量一下。”

倒是肯配合了,霍司偈缓缓抬起左手。闻念把皮尺绕在他食指上,只听他说:“左手食指是单身的意思。”

“你好土,装饰戒指怎样都可以,我十指戴满!”闻念大声辩驳,藏在毛线帽里的耳朵烫得惊人。

“哦。”

“……?你没事吧,我才该问你,你给谁做过戒指。”话脱口而出,闻念怔然。

“装饰戒指怎样都可以,重要吗?”

闻念仔细一笑,才发现霍司偈眼尾微挑,捎笑。

“跟你没什么好说的。”闻念忙抽走皮尺,低头默默鎏刻起来。

“量清楚了么。”

“嗯……”

【是在谈了吧?】

【有点真是怎么回事。。。】

【喜喜喜喜喜喜喜喜喜喜喜喜】

【(花)恭喜二位新人订婚(花)】

木屋里只有雕刻的声音,末屑溅到茶杯里,店家重新换了一杯,热气徐徐升起。闻念完成雕琢,不经意瞥见霍司偈埋头雕刻的样子。

碎发散落在额眉,鼻尖起了细微汗珠,他一刻一顿,有些笨拙,却极其专注。

她悄悄凑过去,想看他刻的什么花纹,他抬手遮挡:“做你自己的。”

小样,一定刻的粗糙丑陋,不好意思给人看。

“没事,再丑我也收下。”闻念拍了拍他的肩膀,倾身拿起插电的熔炼枪。

霍司偈抬头,凝神看了她片刻,无言地继续雕刻。

闻念更乐:“找到一个你不擅长的事也不容易哈。”

“做好你自己。”霍司偈冷声说。

“哎,要不要给你上点宝石,”闻念朝宝石盒张望,悠然道,“有颗大小正好的绿松石。”

“就你那点钻的工艺,浪费珠宝。”

“……不会说话你可以闭嘴。”

空间再度安静下来,闻念熔断银条,做成圈,利落地打磨起来。

已然做好一枚银戒,见霍司偈还在雕刻,闻念咂舌:“我帮你?”

霍司偈轻轻吹开银条上的灰屑,手横过来拿熔炼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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